他微笑面對已經轉過頭來看向他的花月樓,道:“一般人應對煩惱的方法有很多,而且我也知道其中比較有用一種方法。”
花月樓笑道:“看來,堂主想要幫在下消除煩惱。”
江琦笑著遞過去了一支竹簫,道:“我聽說你曲子吹得不錯。”
花月樓看了看江琦手中的竹簫,又抬起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接過竹簫笑道:“在下的那些雕蟲小技,倒是讓堂主笑話了。”
江琦搖了搖頭,笑道:“我也就敢現在聽你的曲子,若是等你恢復了武功,對於能不能扛得住花六公子的碧海潮生,我可沒有信心。”
花月樓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堂主確實很會挑時機,如此,在下就獻醜了。”
他說罷,便執起竹簫,湊近雙唇吹了起來。
霎時間,一陣嗚咽悠揚,如泣如訴的悲涼曲調便從那支竹簫中傳了出來,在這靜謐的夜色中,分外的顯出了幾分的孤寂與清冷。
只聽“啪嗒”一聲脆響,那支竹簫突然間就掉在了地上。
江琦上前接住了花月樓已經綿軟無力,從窗臺上跌下來的身子,將其摟在了懷裡。
他輕嘆了口氣,看著花月樓已經失去意識的臉龐,撫著他的雙唇目光復雜:“你這麼容易就被放倒,倒讓我很是懷疑呢。我可不相信,憑你的智慧,會猜不到我在竹簫的氣口上下了藥。”
常州地處江蘇省南部,北攜長江,南銜太湖,瀕臨東海。由於其系春秋時期吳王壽夢的第四子季扎的封邑,所以亦有“龍城”之稱。
當然現在坐在酒樓中的三個人,卻是無心感嘆這座未來清雍正年間的 “中吳要輔,八邑名都”,景色到底如何。
葉孤城是個滴酒不沾的人,甚至連茶都不喝。他唯一的飲品,就是純淨的白水。
而陸小鳳卻一舉杯,酒已入喉。
他現在已經不想去回憶,自己剛才是怎麼在那驚鴻的絕世一劍之下,保住性命活下來的了。
陸小鳳此時只能在心裡萬分的慶幸,葉孤城當時並沒有真的要殺他的意思,而只是單純的拿他來試劍。
葉孤城看著陸小鳳,彷彿覺得很驚訝,問道:“你喝酒喝得很多?”
陸小鳳笑回道:“而且喝得很快!”
葉孤城道:“所以我奇怪。”
陸小鳳疑惑道:“你覺得喝酒,是件很奇怪的事?”
葉孤城道:“酒能傷身,也能亂性,可是你的體力和智慧,卻還是都在巔峰!”
陸小鳳笑了笑,道:“其實我也並不是時常都是這樣酗酒的,我只不過在傷心的時候,才會喝得這麼兇!”
葉孤城道:“現在你很傷心?”
陸小鳳道:“一個人在被朋友出賣了的時候,總是會很傷心的!”
坐在陸小鳳旁邊的花滿樓這時候笑了,他認識陸小鳳已經有不少的年頭了,當然能聽出陸小鳳的意思。
葉孤城淡淡道:“你知道我來找你,定是有告訴了我,你能接住我的劍。”
陸小鳳嘆了口氣,苦笑道:“知道我這兩根手指的本事的人不少;可對我這兩根手指這麼有信心的人,就不多了。”
他頓了一頓,愁眉苦臉的接著道:“而最近這段時間裡,想要讓我不自在,故意來練我的膽子的人,就更少了。”
其實陸小鳳現在已經隱約猜到了究竟是誰讓葉孤城來找他的。
雖然能見到這個如風之輕,若雲之潔,同樣驕傲冷情的絕世劍客,並且有機會與他成為朋友,對於喜歡交朋友的陸小鳳來說,實在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可是他現在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因為若是葉孤城已經見過了花月樓,那麼就意味著,他也見過了西門吹雪。
這兩個人都是不世出的劍客,無論誰死了,都是個無法彌補的損失。
最可怕的是,這兩人用的都是殺人的劍法,只要劍一出鞘,其中就有個人非死不可!
陸小鳳想到這裡,不禁心裡又開始犯堵,他就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怎麼每天早晨自打自己睜開眼的那一刻,就得面對數不清的麻煩。
花滿樓當然也不是傻子,相反,他還是個極為聰明的人,陸小鳳能猜到的事,花滿樓當然也能猜到。
所以他這時向陸小鳳笑著勸道:“六哥肯定也是知道,你的膽子一向很大,而且城主他也並沒有真要殺你的意思。”
陸小鳳氣道:“但他那一劍卻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