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面麻煩,但是他這請求一說出來,賈母便撂下了臉來,難得對寶玉很不高興的說道。
寶玉聽她這麼一說,也不敢吭聲了。
黛玉坐在一邊,倒是奇怪。
要說大觀園裡面丫鬟最多的地方是哪裡?只怕是個人,都會想到怡紅院。但與其說是怡紅院丫鬟真的最多,倒不如說,是怡紅院的丫鬟最出風頭。被賈母這麼一說,黛玉才注意到答案並非如此。
李紈賈蘭,這母子兩個,定製的東西當然不可能少他們的,比如說丫鬟。賈蘭的身邊也應該是四個大丫鬟若干小丫鬟才對,李紈作為守節的年輕寡婦,倒是少些。但這麼一加,稻香村的丫鬟是怎麼都多過怡紅院的。
只是一般來說,想到稻香村,絕對是想不到有那麼多丫鬟的。
或者是因為李紈的管理吧,所有的丫鬟都是那個樣子,沒有一個出挑的。以至於她們都注意不到,那邊也有那麼多的大小丫鬟。
想到李紈總是說賈蘭還小的樣子,黛玉不由得在心裡搖頭。賈蘭也就比她小一歲而已,在他這個年齡,寶玉的身邊早就有襲人和晴雯了。
但是賈蘭身邊,誰能想得起一個出色的丫鬟來?估計寶玉提起這個要求的時候,都壓根兒沒有想到賈蘭吧。至於賈環,倒是可以肯定他身邊沒有什麼丫鬟的。這個祖宗的例,針對的也是嫡子。
賈母說出了那些話之後,卻也覺得有些不妥,看到寶玉有些臉紅的樣子,更是覺得自己說重了,又忙道,“我也不管事了,你房中四個大丫鬟,晴雯襲人是我挑的,麝月秋紋卻是按著例進去的吧?如今走了兩個,怎麼至今也沒補上?我說也沒人來回我這事。”
如今重新開始掌管家中事務的鳳姐連忙站了出來,笑道,“媳婦我又是養菁哥兒,又是病的,這一年便沒怎麼管事,且園子裡的事,一件接著一件,竟把這事兒給耽誤了!老祖宗要打要罰,我是隻能領了的。前些日子,才開始辦這事兒呢。老祖宗也知道,這兩年我們家總沒再買進人來了,都是以前的家生子,看看誰家有女兒,願意進來做事的,便進來。略長得好些的,總都有了去處,剩下的,便不是歪瓜裂棗的,也是身子弱,不堪用的。找不到好的,不能什麼人都往寶兄弟房裡塞不是?故此又耽擱了,如今正打算著從園子裡面挑人呢。”
當初探春提倡節儉,鳳姐是同意了的,一應事物都是探春做主。幸而探春也是個寵辱不驚的,雖有了權,也並不拿權自專。如今鳳姐拿回了管家的權力,便給了回報。
一點兒也不提這件事情裡面,探春為了節儉和不願攬事以及兩人事物交接造成的耽擱,也算是遵循了探春一貫的路線——在園子裡面挑人,避免裁減人手。
賈母想了想,問,“可挑出了什麼人來?”
鳳姐笑道,“還沒拿給老祖宗過目呢,要麼我現在拿來?”
賈母看了看王夫人,笑道,“我老了,眼神不好使了。當初看著襲人是個好孩子,也走了眼了。如今不管這事了,你們商量著看吧。”
王夫人神情一僵,這才恢復如常。
寶玉更不好再提不要新人的事情,只得悶悶不樂的坐到了一邊,這不悅的心情還不敢表現出來。只是和他相熟的姐妹難免看出一二罷了。
惜春悄悄的湊到了黛玉的耳邊,說,“你說二哥哥前些時候是不是去了襲人那兒?”
黛玉瞅著她,以眼神示意:我怎麼知道?
惜春又笑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接襲人回來。”一邊說,一邊瞅著黛玉笑。
黛玉時常覺得世事無常。自從她再次回到賈府,或者是因為融合了一個新靈魂的緣故?原本在那個故事裡,在這個時間段,原本應該和她定情的寶玉,只是保持著有幾分知己味道的兄妹關係,和她最要好的寶釵,如今只是可以大致上相互理解,甚至可以說些私密話,日常交往卻只是平常。該和她次要好的寶琴,只能保持表面上的禮儀。
反而是原本該和她疏遠的惜春,和她關係親密不說,黛玉覺得,惜春似乎還是挺期待,賈母的心願成真的。這種意思少有表露,表露的時候卻都頗為明顯。或者不如說,這段時間以來,她的態度正慢慢的往這邊靠攏。
她也只能以沉默來表示自己的態度了。
旁邊,為了討賈母歡心,寶琴已經說起準備開的桃花社來。果然賈母聽著,又高興起來,直說自己要做這個東,只讓他們好好的去玩。又吩咐鳳姐,吃的玩的,決不能虧待了他們。
三月初二,寶玉下箋開了桃花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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