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她又幫他倒了杯酒,然後在他身邊坐了下來。“這終於可以解釋她為何執意離開你了。”
“她為什麼不問呢?只要開口問……我就會解釋清楚啊!”他懊惱的抓著頭髮,腦子一片空白。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率性的不理那些緋聞?”
“可是以前那些女人都會問啊!”
“真正愛你的女人是不會開口問的。”米亞同情地望著他頹然的側臉。
“我要去找她!可是我該到哪去找她呢?”他抬起臉,語無倫次的自問自答著,“她沒有朋友,親人更不會接納她,那這些日子她到底住在哪……”
“你先別急,我!”
“不!我不能再等了!天哪,我到底做了什麼?是我把她帶離家族,說要保護她,現在卻……要是她發生什麼事,我絕不會原諒自己的!”
“季瑀,你冷靜一下,聽我說。”
米亞用盡所有的力量緊抓住他的手臂,但強壯的季瑀輕鬆的就掙脫了。
“我不能再等了!”
“你一定要!因為……因為我知道Pearl在哪。”
季瑀看著她,努力想理解她話裡的意思。
“你怎麼會知道?”
“路易有很多朋友,你知道的,我不喜歡的那些酒肉朋友。”她開啟皮包,拿出一張類似宣傳單的東西。“他們昨天到家裡來,帶來了這個。”
那是一張介紹鋼管舞酒吧的宣傳單,黑白印刷,雖然照片模糊,但上頭卻大大印著Pearl的名字,甚至連舞團的經歷都標明成為宣傳賣點。
季瑀恨恨的瞪著那張紙,隨即一言不發的起身,往房間走去。
五分鐘後他走回客廳,身上已經換上一件復古的開襟襯衫、牛仔褲。他手裡抓車鑰匙對米亞說;
“我要去帶她回來。”
“去吧。我自己開車,不用管我了。”
季瑀報以一個感激的笑,上前親吻她的臉頰,隨即奔向車庫。
車子在熱鬧的街上駛了好一會兒,但轉幾個彎之後,就像是拍照時換背景似的,車子來到一個全然陌生的世界。
這個區域季瑀早有耳聞,但因為生活圈、品味、喜好……總之,這不是他會涉足的地方,不只因為它低俗、髒亂、吵雜,而是因為他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
看到那閃著粉紅、黃、藍……幾乎刺瞎你眼睛的霓虹燈街道,季瑀開始放慢速度。
一些坐在街邊的無聊人士開始對他打量,有些人甚至起身,以小跑步跟在車後,等著他下車。
不行,這樣繞下去不是辦法。
他決定停車問路。正當他這麼想時,窗邊立刻出現一個身著破舊牛仔外套的年輕男孩。
“請問……”
他把宣傳單遞給他,男孩接過來,微笑點頭,卻一句話也沒說。
季瑀立刻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鈔票,男孩接過錢,抬起手指了前方,然後向前跑,似乎是要幫他帶路。
車子繼續向前駛,不到一百公尺就看見那個以紅色霓虹寫出店名的招牌。
他毫不遲疑的開門下車,男孩倚站在引擎蓋旁,口齒不清的說了一些話,大意是願意幫他看車之類的。
季瑀沒理他。現在沒有任何一件事比找到Pearl更重要的了。
他推開門,一股混著陳年煙味、酒味、汗味,一堆令人暈眩作唾的氣味撲鼻而來。
但這些根本擋不住季瑀。他踏上階梯,四下梭巡,最後將視線停在燈光閃亮的舞臺上。
“第一次來?喝點什麼?”
風韻猶存的酒吧女老闆抬起那張濃妝豔抹的臉,透過畫著黑色眼線的銳利目光,朝他打量著。
“威士忌,純的。”
“這邊請。”
女老闆將他領到吧檯前,一個可以放眼全場的好位子上。
她送上酒,閒聊幾句,但季瑀只是看,什麼也沒回答。當收下空杯,準備送上第二杯時,她忍不住開口問:
“你要找誰?”
“Pearl。”
季瑀接過酒,將一張大鈔推向她。
“她不賣的。”老闆娘露出親切卻隱含深意的笑,點起一根菸說:
“你知道……她只是個舞者。”
“我不是買,我是來帶她走的。”
老闆娘仰頭,呵呵大笑起來。這彷彿是個暗語,當她恢復鎮定神情時,身後多了兩個彪形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