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捕快,經歷過殘酷戰場活下來的人都不會是孬種,段飛不需要他們太聰明,他需要的只是聽話肯幹的人,身在他鄉為異客,自己身邊熟悉的,可以信任的人是越多越好。
史總捕滿口答應了,不過這不是朝廷的調令,而是段飛私人的邀請,那些傢伙肯不肯背井離鄉去江西還得看他們自己。
段飛留下了兩千兩的銀票,作為那些傢伙的路費,以及岳氏兄弟的日常開銷,還有就是對史總捕的感激之情了。
這回史總捕沒跟他客氣,還透露出假若有機會他也希望能在段飛手下效命云云,現在段飛是五品官,史總捕不過是個七品,何況段飛突然得到特授,同樣在剿倭中有功的那批人都還沒任何訊息呢,這說明了什麼?傳說段飛遇到了一位貴人,算算那人的行蹤,答案已極為明顯,段飛年輕有為,日後飛黃騰達指日可期,史總捕自然希望能將自己綁在段飛這隻飛速躥升的火箭上。
從揚州府衙出來,段飛又跑了一趟寶大祥,張老掌櫃也聽說了段飛昇調的事,他樂呵呵地向段飛連聲恭喜,段飛笑道:“爬得高摔得慘,還不知此行是福是禍呢,我來寶大祥是希望你們能幫我製造一樣東西的,最好把所有大師傅都請來,我要懸賞,幫我製作出這個東西的人將得到萬兩白銀。”
張掌櫃倒不是很吃驚,他將段飛領到後邊的工作間,把所有工匠都叫到段飛面前,段飛開始講述他需要的東西。
“我需要的這個東西名叫透明膠……”段飛向大夥費力地解說,可惜寶大祥是個手藝工坊,不是化學實驗室,聽他說完之後那些工匠依然如在雲裡霧裡,段飛只好鼓勵大家集思廣益,向別人打聽,尤其是向南洋來的人打聽……總之能夠弄出段飛需要的東西,那一萬兩就少不了。
帶著一絲遺憾與許多期待,段飛離開了揚州,順著長江朔流而上,然後過南京、安慶來到了鄱陽湖,然後順著章江(贛江下游古稱章江)來到了南昌。
這一段路歷時兩天多,好在坐船可以睡覺,加上一路上風景如畫,走得是心曠神怡,唐伯虎詩興大發連寫十多首新詩,還畫了幾幅畫稿,丟開心中的包袱之後他的精神比段飛第一次見時好得多了,臉上菜色盡去,變得滿面紅光,一副時來運轉的樣子。
入了南昌城,段飛隨即前往提刑按察使司衙門拜訪長官,寧王造反之初幾乎將江西省和南昌府五品以上的官殺得一乾二淨,其餘的也都被關在牢裡,寧王伏誅之後他們也都因為失職而罷官,現在江西的官員幾乎全是新來的,其中段飛的頂頭上司,江西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伍文定,正是當初跟隨王守仁平定寧王叛亂的功臣之一。
伍文定雖是文人,卻有股粗豪之氣,他雖覺得段飛從一介布衣特授五品官有些不妥,但是看到段飛履歷中有連破命案以及與倭寇血戰立功的字句之後頓時對他改顏相向,給段飛介紹了兩位副史以及其他幾位僉事之後,立即給他安排了工作。
“江西簡直就是個賊窩,積壓的刑案多不勝數,你來得正好,嵇副史案頭正積壓了一堆刑案,你這就過去幫他清理清理。”伍文定望著段飛就像看到了一個金元寶,他雖然是文官,但是喜歡行武事,對破案並不在行,若是調他去五軍都督府或許他會更如魚得水,來到這個提刑按察使司可就是兩眼一抓瞎了,按察司的兩個副史、僉事們也算不上精明,只會按照常規程式來辦案,效率低下得很,堆積的案子是越來越多,現在來了個‘破案如神’的下屬,可把他樂壞了。
遇到這麼個愣頭青一般的上司,段飛感覺既無奈又幸運,無奈者,我才來報道,你連個鋪位都不給我安排,就打發我去做事了,你虧不虧心啊?好處是這個上司看來對自己相當倚重,今後自己就算做錯什麼,只要不是大錯,都會有上官相護,對自己這個剛進入官場的人來說,這可是個利好訊息。
既然有上官罩著,段飛就不客氣了,他退出來後沒有直接去找那位嵇瑾興副史,而是跑出衙門口,讓跟隨他來到南昌的黃素良去衙門附近找個客棧安置大夥兒,然後再去物色個合適的房子好住進去。
雖然有規矩衙門官員得住在衙門裡,不過真正執行這一條的都是想省錢的官,按照大明的慣例,段飛估計自己得在江西呆上三年,住在後衙實在拘束了些,自己兜裡還有五六萬兩銀票,買棟房子還是開銷得起的。
處理完這些事段飛便帶著郭威和石斌進入提刑按察使司衙門,找到那位嵇瑾興副史,嵇副史正埋頭於高高的案卷中,看到段飛後立刻給他安排了一個辦公的單間,這間屋子有前後兩進,面南背北,門窗之外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