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佳儀一怔,遠古的會議突然湧上心頭,就好像昨天才發生過一般,她倏然激動起來,答道:“怎麼不認得,那個無賴,他害苦我了。”
丁佳儀哭訴了一通,把遊鴻當年怎麼騙她的經過說了出來,後來她跟了遊鴻一段時間,終因過不慣那種生活而放棄了,回家之後因為已非完璧,只好隨便找個跛子嫁了。
段飛不動聲色地問道:“遊氏,你可記得當初自己替遊鴻做證之事?”
丁佳儀抹著眼淚說道:“記得的,大人,那事已經過去了許多年了,大人怎麼突然又提起來了?”
段飛說道:“當時遊鴻被懷疑殺了人,是你替他作證才給他免了罪,本案本官覺得有諸多可疑之處,你現在可要修改你的口供?”
丁佳儀遲疑了一陣,在譚斌的勸說下,她終於答道:“回大人的話,人的確不是遊鴻殺的,不過當時我與遊鴻形同夫妻,大明律妻不證夫,我們就做了假供,其實當晚我們並非偶遇,而是早已住在一塊了。”
段飛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遊鴻真的沒殺人,不過你們卻做了假供,你可要想明白,時間過了這麼久,遊鴻已死,而你歲數也這麼大了,已經無需再為遊鴻隱瞞什麼了。”
“遊鴻死了?”丁佳儀一愣之後又悲慼起來,她抹了兩把眼淚,說道:“大人,既然遊鴻已死,我更沒必要替他隱瞞,不過那晚遊鴻真的沒有離開過,他白天受了氣,晚上盡拿我發洩,他委實沒有殺人啊。”
段飛和譚斌交換了個眼神,段飛突然又問道:“那你可認得遊鴻後來的妻子?”
丁佳儀搖頭道:“我嫁到李家之後恪守婦道,家門都很少出,遊鴻那沒良心的根本沒有去找過我,我今天才知道他已經死了。”
段飛道:“遊鴻當日被人欺侮的時候你可在場?”
丁佳儀搖頭道:“不,民婦當時並不在場,後來才瞭解到大概。”
段飛說道:“那好,你將你所知道的情況一一向本官道來。”
丁佳儀回憶道:“當日遊鴻與劉勝正在擺場子逗猴……”
“等等。”段飛說道:“遊鴻不是跑單幫的?還有個劉勝跟他是什麼關係?”
丁佳儀說道:“劉勝是遊鴻的幫手,他們一個負責訓練猴子,一個負責表演,這是因為劉勝嘴巴沒遊鴻會說,而且人也怕事了點……”
“等等。”段飛的食指在空中划著小圓圈而,一閃即逝的靈感終於被他抓了回來,段飛說道:“劉勝負責訓猴,他比較內向,人也怕事了點?劉勝的身材是不是比較高大?”
丁佳儀說道:“不錯,遊鴻經常說他白長了那麼大個,大人是怎麼知道的?”
段飛說道:“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那天劉勝也捱打了嗎?”
丁佳儀搖頭道:“沒有,劉勝哪有那膽啊,他早縮一邊去了,就為了這事,遊鴻跟劉勝拆夥了,遊鴻說劉勝不是男人、沒有義氣,還叫他下輩子做女人什麼的……”
段飛賞了十兩銀子給嘮嘮叨叨的丁佳儀,讓衙役送她回家,等花廳裡安靜下來,段飛說道:“看來當日辦案的縣令周大人也因為劉勝的懦弱而忽略了他,誰曾想劉勝當時沒敢反抗,後來卻被遊鴻的話刺激了,半夜摸去將人給殺了,還吊到了城門口……”
“是劉勝?”譚斌有些迷糊,段飛說道:“錯不了,一定是他,他不是擅長訓猴嗎?訓猴和訓狗沒有多大區別,狗甚至還更聽話些,今天我們還得到了個新訊息,有個名叫劉雄的貨郎很可能就是現任兇手,兩人都姓劉,年紀也對得上,劉雄極有可能就是劉勝的兒子,唯一讓我覺得奇怪的是,本案中應該還有個孩子,難道我們一直猜錯了?”
譚斌說道:“不管是不是,先抓起來再說吧,大人你覺得那個遊易會不會跟劉雄合夥了呢?”
段飛搖頭道:“不太可能,遊易的兇蠻更勝其父,劉雄若是和他在一起,不是遊易早被殺了就是劉雄變成遊易的隨從,再也沒時間作案了,嗯……兩人接觸過也不一定,譚大人,派人找個籍口去將那遊易捉回來再說,華明,派人去問過沒有,昨日可有孩子孤身入城?”
譚斌急忙去了,華明躬身答道:“大人,訊息是傳回來了,不過四門守衛都說,沒有見到單獨入城的小孩。”
段飛皺眉道:“難道我真的判斷錯誤?還是那孩子向別的地方逃了?”
大家都皺起眉來,華明想了想,說道:“大人,那孩子說不定跟在別人身後混進城裡也不一定,想當年我四處流浪的時候也曾這麼做過,只要穿得乾淨點,緊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