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森答應一聲,走上前,開始仔細驗屍,只聽他連續說道:“死者身體已經僵硬,從姿勢上看基本符合平躺的情形,不過他左手臂內側和左腰際、左腿側都有輕微屍斑,可見他原本是側躺著死在地上,左手是向前伸展著被頭壓著的,知府大人說得不錯,死者確實在死後不久被人翻動過,估計就是洗劫他身上的財物以及衣裳吧,因為死者死得還不夠久,而且身邊有火烤著,因此身體還未僵硬,不用扭斷手臂就可以把衣服脫下來。”
楊森停了一下,繼續觀察屍體並說道:“屍體左手前側有焦痕,這證實了我的猜測,死者是側躺著用頭把手臂壓在下邊,所以手臂前側與臉一起被火烤焦了。”
“死者臉上嚴重燒焦,不可辨識面目特徵,其中左右兩邊臉上各有一道嚴重焦痕,其上還有草木灰狀存留物,我懷疑有人故意用燃著的木材毀去了死者的面容,否則要留下這樣的痕跡除非死者一頭栽倒在火堆上,但是這樣的話死者的頭髮也會完全燒燬,因此可以排除。”
楊森掀開白布,將屍體從上到下仔細看了一遍,並且在屍體髖骨位置捏了捏,這才說道:“雖然死者面目無法辨認,但是從他身材、手腳、骨骼尤其是髖骨的特徵可以斷定他的年紀還不到十八歲,不過……他應該已經不是處男,而且還有許多那方面的經驗……”
大家聽了楊森的話都不由自主地向那兒望去,楊森聳聳肩,說道:“別問我是怎麼判斷出來的,其實我也不懂,都是我爺爺教我的,史大哥你不用奇怪,你光著身子到外邊風雪裡站上一會也會凍成這麼小的……嗯,死者胸前有兩團淤痕,似乎是拳印,他胸口另有一道傷痕,像是刀劍等利器劃傷的,不過印痕太淺而且也不是致命傷,因此可以不做分析,死者手腕腳踝都有環狀淤痕,線紋清晰,應該是麻繩之類的東西留下的,死者生前曾遭捆綁拘禁,他的手背上有刮傷痕跡,可能是為了掙脫捆綁留下的,他的手指指甲很整齊,但是卻充滿了泥垢,他不是在地上爬過就是徒手翻牆了,他的手掌與手臂上都有很深的傷口,從創口痕跡上看,明顯是防禦傷,史大哥,請幫我將他翻個身。”
史羽峰與他合力將屍體翻過身來,楊森數了數屍體背上的創口,說道:“死者背後身中六刀,並有棍棒等鈍物毆打所致淤痕,死者死前應該曾經面對三個以上的兇手,刀傷……不算很深,不足以致命,淤痕所在也不是致命之處,死者至死應該是另有原因。”
“那你就給我找出真正的至死原因,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段飛說道。
楊森請史羽峰幫忙把屍體翻了回來,說道:“大人,死亡時間和至死原因現在可沒法判斷,除非你讓我徹底驗屍,我懷疑死者是流血過多而死,從他的膚色可以看得出來,不過死者身上沒有血衣,我也沒有看到現場,只能這樣判斷了,倘若能找到大量血跡,就可以證明我的判斷沒錯,因為現在天氣太冷,屍體又沒穿衣服暴露在外,死亡不到一個時辰就能凍成冰坨坨,實在沒法判斷死亡時間。”
不論死者是誰,現在徹底驗屍都是不可能的,段飛對司恭城道:“司大人,現場找到什麼證據嗎?”
司恭城道:“從現場取回不少證物,不過與本案的關聯都不大,都是些流浪漢廢棄的東西,死者所躺之處並沒有留下多少血跡,不過沿路留下的血跡倒是不少,在血跡的盡頭,我們也發現了一些血跡,以及搏鬥留下的痕跡,但是我們搜尋了附近,並未找到任何兇器。”
段飛道:“不管有沒有用,請司大人帶我去看看那些證據,楊森,你留在這裡繼續驗屍,在不毀傷屍體的情況下,儘快確認他的死因,另外,他的身上有什麼特殊點的標記嗎?若有,或許我們可以更快些確認他的身份。”
楊森說道:“我剛看到他背上有個硃紅色胎記,長得像一朵蘭花,長在右後腰部位,不知道有沒有用處。”
段飛道:“好,你繼續檢查,司大人,請。”
司恭城帶著大家來到證物房,指著一張長桌上擺著的物品道:“這些便是在案發現場收集到的證物。”
段飛走過去仔細瞅了瞅,只見桌上擺著許多零碎的東西,譬如燒焦的木炭、染血的土、破爛的布片等等,多數與案件確實沒有什麼關聯,不過段飛仔細看完之後卻有了些想法,問道:“司大人可否派人盤查過現場附近的乞兒無賴?死者身上的衣物極有可能是他們剝去的,若能找回死者身上的東西,對確認死者的身份會有極大的幫助。”
司恭城讚道:“段大人果然高明,這個想法我是在昨晚才想到的,已經派衙役前去盤查當地的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