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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謝妃、侯妃、鍾妃相陪。洪秀全有說有笑,正津津有味他講述攻佔武昌的往事,突然,承宣官跑進來啟奏:“天父下凡了!”洪秀全一聽,臉上的笑容頓時一掃而光,屋子裡也“刷”的一下子安靜下來。洪秀全雙眉緊鎖,略停片刻,忽地站起來,吩咐:“順輿!”幾個嬪妃手忙腳亂,替他穿戴整齊,洪秀全邁步出宮。這時,輿已經備好了。這是一臺專為天王在宮裡使用的輕便肩輿,外出時還有一種六十多人抬的大轎。天王府的官員知道天王是到東府迎接天父,不便用大轎,就把這種肩輿備下。洪秀全上去坐定,侍從女官把杏黃繡龍的簾子放下,人抬輿起,出了天朝門,直往東府飛奔。

這時,天已經黑了,街上幾乎沒有了行人,只有遠處幾盞燈籠閃著黯淡的光。天王只帶了幾十個護從,行動敏捷輕快,眨眼來到東府門前。天王下輿,北王和頂天侯迎來,施禮已畢,他倆一邊一個,架著天王走進大殿。

這時,東王還沒有甦醒,雙眼緊閉著。天鼓還隆隆作響,把人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天京上下幾千名官員,除有要事、不能離開的,餘者都趕來了,按著不同的等級,有的跪在殿內,有的跪在院子裡,有的跪在東府門口。東王府內,燈火通明,香菸繚繞,處處都跪著人,靜候天父詔旨。

天王推開韋昌輝和秦日綱,跪在楊秀清面前,行了三拜九叩大禮。禮畢,又等了片刻,只見東王打了個冷戰,哼了一聲,慢慢睜開雙眼,目光平視,面孔呆滯地像塊石頭,使人看了,極其威嚴可怖、冰冷無情。這時,天鼓的響聲驟然止住,東王府內靜得可怕,眾人的眼睛都緊緊盯著東王。

“天父”突然問道:“秀全小子來了沒有?”這聲音是那樣渾厚高亢,與楊秀清的聲音截然不同。洪秀全往前跪爬半步,以頭觸地說:“小子秀全,知天父勞心下凡,已在此恭候多時了。”秀全說完,“天父”的表情更威嚴了,大喝一聲:“你可知罪嗎?”洪秀全茫然不知所措,吞吞吐吐地說:“兒臣無才少德,罪錯難免,不知天父指哪些事,請明示。”“天父”道:“你犯了罪不知罪,還來問我?實屬可惡至極。重打四十!”

洪秀全聞聽,腦袋嗡了一聲,心裡說:天父雖然經常藉助東王肉體下凡,也做過幾次訓示,可懲罰到自己頭上還是第一次啊!使他特別震驚。

北王忙叩頭道:“請天父息怒,我二哥縱有不對之處,也是我們當臣弟的沒有盡到責任。天父要怪小就怪我們吧!”“天父”怒道:“一人做事一人擔,少囉嗦,給我打!”北王說道:“天父實在要打,就打我吧!兒臣願替君兄受罰!”說著,放聲痛哭。文武百官也跟著哭泣,還不住地叩頭哀求。也不知是誰,大聲哭嚎道:“我願替天王受責呀——”霎時間,殿裡殿外響起一片哭聲和叩頭聲。

“天父”毫不介意,看看跪在下邊的黃玉昆說,“你是天國掌刑的丞相,就由你來給我狠狠打他!”黃玉昆聞聽,直冒冷汗。他不敢抗旨,戰戰兢兢地從地上站起來,從架子上取下一條虎頭大棍,來到天王面前。天王無可奈何,趴到地上,放聲哀求道:“懇求天父饒了我這次吧!”殿裡殿外跪著的人,也跟著哭泣、哀求。

誰知“天父”並不賞臉。黃玉昆無奈,把虎頭棍高高舉起,暗中說道:天王啊,你可別怪我,這是天父的旨意,我敢不遵嗎?天父叫我狠狠地打,我敢不使勁嗎?黃玉昆想罷,對準洪秀全的屁股,就是一棍子,把洪秀全疼得真魂都出竅了。

自從洪秀全當上天王,平日淨叫人打旁人了,從來也沒嘗過這種滋味。今天,這虎頭仗竟落到自己身上,怎能受得了呢?心裡說:可別再打了!可是,“啪!啪!”又是兩棍,疼得他臉色都變了,把頭埋在雙臂中間,嗚嗚直哭。北王猛撲到洪秀全身上,把他護住,嚎叫道:“天父啊,您可別打了!要打,就把兒我打死吧!”

“天父”這才擺了一下手。黃玉昆如釋重負,氣喘吁吁,把虎頭棍放下,跪在天王身旁。

“天父”說道:“按理當打四十,看在眾人分上,姑且暫免。日後再要惹為父生氣,就把你的雙腿打斷!”洪秀全吃力地跪起來,不住往上叩頭,說道:“兒臣作孽,讓天父為兒勞心生氣,實在罪大惡極。天父恩深如海,饒恕了兒臣,往後我斷斷不能惹您老人家生氣了。”“天父”道:“我不聽你饒舌,就看今後了。”

北王叩頭道:“不知天父還有什麼訓示?”“天父”道:“秀全小子,我且問你,在你府中可有個潘小紅嗎?她現在怎樣?”“這……這……”洪秀全無以答對。“天父”道:“我知道,你已把她打入冷宮,她正在受苦受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