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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東殿掌法官蘆正春也下了馬,站在臺下伺候著。這時,有五匹高大健壯的雄馬,被馭者牽到場內。還有人拿來五條結實的棕繩,每條長約五丈,把繩子的一端,牢繫到馬鞍和馬肚子上,另一端系在吳化嗚的脖子和四肢上。

侯謙芳問:“什麼時候了?”一個侍者說:“午時整。”侯謙芳向蘆正春微微點了點頭。蘆正春趕緊往前大跨一步,把東王的誥諭舉起,輕輕展開,高聲念道:

罪犯吳化鳴,人在天國,心在妖域,冒讀天威,詆譭東王。不思悔改,與妖魔無異。為整肅朝班,做尤文武臣工,特奉東王九千歲誥諭,將吳化鳴車裂處死。

蘆正春宣讀完,從行刑隊裡走出五名騎士。他們一個個身穿綵衣,手提皮鞭,分頭跨上那五頭健馬,準備奔五個方向急馳。這就是所謂“車裂”,到了清朝中葉,不用車而改用馬,所以又稱“五馬分屍”。

眼見著這一場慘案就要發生了。突然,有人喊了一聲:“住手!不準行刑!”這一聲是那麼嚴厲宏亮,好像炸雷,震驚了全場。喊聲一落,就見北面的人群往左右一分,從外邊闖進幾十匹駿馬,馬上的騎士都滿身征塵,汗流泱背。正中一匹寶馬“胭脂紅”,馬上一員大將,威風凜凜,二目如電。來者正是翼王石達開!

上文書談到:幾天前,翼王接到東王的誥諭,叫他火速回天京增援。翼王把兵權交給賴漢英,自己率大軍五萬,風馳電掣般回到天京。他把大隊人馬紮在旱西門外,率親兵進城。石達開一進城就發現形勢不對,不知出了什麼事情。派人一打聽,才知道要處決丞相吳化鳴。

翼王對吳化鳴這個人是比較瞭解的。他是廣西桂平人,出身貧苦,教過私塾。金田起義時,他報名加入太平軍,任典教官。戰爭當中,他表現得非常勇敢,屢建大功。永安建國時,被封為殿右三十指揮。定都天京後,又升為冬官又副丞相。吳化鳴對天國忠心耿耿,為人心地坦蕩,剛正不阿,好說實話。石達開對他很尊重。不知他身犯何罪,被處極刑。為了弄個水落石出,翼王沒有回府,直奔刑場而去。真是無巧不成書,若晚來一步,吳化鳴的性命就保不住了。也只有權傾朝野、德高望重的翼王敢這麼做。否則,光憑“攪鬧法場”這一條,就是斬罪。

翼王飛馬來到天台下,仰臉往天台上觀看,監斬官侯謙芳不敢怠慢,忙走下天台給翼王施禮。石達開指著躺在地上的吳化鳴問道:“吳丞相犯了什麼罪,誰給定的死刑?”

“回翼王,他犯了欺君罔上、誣陷東王的罪。東王誥諭,把他定為死刑。”侯謙芳理直氣壯,侃侃而談,用東王這張王牌來壓翼王。

石達開冷笑道:“吳化鳴乃堂堂的冬官丞相。即使身犯死罪,也應由天王決裁。東王這麼做,未免有點擅權越軌吧!”“這個……”侯謙芳怔了一下,忙說道,“卑職是奉浩諭擔任監斬官的,別的我不清楚。”“胡說!”翼王怒喝道:“你身為東殿尚方,經常參與朝議,難道連這個規矩都不清楚?”“是……”侯謙芳冒汗了。翼王道:“本王也不難為你,請你轉奏東王,暫時收回成命,容我啟奏天王后,再行定奪!”

侯謙芳見翼王說得斬釘截鐵,不敢不從,朝蘆正春一擺手,旗卷兵撤,灰溜溜地走了。

翼王從馬上跳下來,走到吳化鳴面前,便細問情由。

第四十七回 主正義達開雄辯 懷叵東王設計謀

浩氣沖天宇,

嚴詞震金龍。

翼王立大地,

不見楊秀清!

且說翼王石達開,喝退侯謙芳,來到冬官又副丞相吳化鳴面前,命人把他從地上扶起來,去掉繩索。吳化鳴死中得活,好像做了一場惡夢。他見了翼玉,如見親人,涕淚橫流,放聲痛哭。石達開問了事情的經過,直氣得虎目圓睜,劍眉倒豎,安慰吳化鳴道:“你暫時受點委屈,容我啟奏天王,再做處理。”吳化鳴千恩萬說,被東府侍衛押解下去。

翼王飛身上馬,直奔天王府。他過了御溝,在下馬牌前跳下坐騎,步行來到天朝門外,把值日的承宣官找來,叫他轉奏天王,有急事求見。承宣官不敢怠慢,急忙進宮報信兒。

翼王手按劍柄,心潮起伏。他真沒有料到,京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心裡說:這事天王知道嗎?他持何態度?見著天王,我該怎麼說呢?倘若天王不同意赦免吳化鳴,又該怎麼辦?東王能否讓步?對他又該怎麼辦?石達開不住地思考著。

兩刻鐘過去了,天王還沒有升殿,也沒人理他。他看著緊閉的天朝門,心情越發焦躁了。等啊,等啊,又過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