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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約定明日早赴平山堂比試,徐松朋報與鮑自安,鮑自安就許他明日上平山堂。徐松朋又差人打探欒家所請何人。去的人回來稟道:“今日才到,外人還不知他的姓名。就看見一老三少,三個道士。”鮑自安道:“不用說了,此必南京靈谷寺的雷勝遠了。”徐、駱問道:“老爹素昔認識麼?”鮑自安道:“從未會面,我卻聞名,倒也算把好手!”徐、駱又問道:“天下好漢甚多,老爹素知道,到底算那人為最?”鮑自安道:“能人多得緊,就我所知者,山東花老妻舅,還有胡家活閻羅胡理、金鞭胡璉,並駱大爺空山所會者消安師徒。”並把力擒三虎之事說了一遍,徐松朋甚為驚異。鮑自安道:“他還有兩個師弟:一名消計,一名消月,比消安還覺英雄,惜乎我未會過。聞得他三師弟消月,能將大碗粗的木料,手指一捏,即為粉碎。我每想會他一會,卻無此緣。”這一事,談了一日。

次日早飯後,徐、駱、鮑、濮四人各騎牲口,餘謙陪那二十個人仍是步行來至平山堂。牲口扣在觀音閣中,眾人步行來至擂臺邊,只聽得旁邊看打擂的眾人道:“來了!來了!還有一位女將怎不見來?”鮑自安舉目向臺上一觀,只見一位老道士,六旬以上年紀,丈二身軀,截眉暴眼,雄赳赳的坐在一張椅上。聞得下邊人說:“來了!來了!”知是徐家到來,遂立起身來,將手一拱,道:“那一位是前日掃擂臺的英雄?請上臺來一談。”鮑自安聞得臺上招呼,將腳一縱,上得臺來,答道:“不敢!就是在下,前日僥倖。”道士道:“請問檀越上姓大名?”鮑自安道:“在下姓鮑,名福,賤字自安。”道士道:“道友莫非龍潭鮑檀越麼?”鮑自安道:“在下便是。”道士暗想道:“果然名不虛傳,怪道朱龍徒兒非他對手。”鮑自安道:“仙長尊姓何名?”道士道:“貧道姓雷,名勝遠。”鮑自安道:“莫非南京靈谷寺雷仙長麼?”道士道:“貧道正是。”鮑自安道:“久仰!久仰!”雷勝遠道:“四個小徒不識高低,妄自與檀越比較,無怪受傷。又著人請我前來領教,不知肯授教否?”鮑自安道:“既不見諒,自然相陪。”於是二人各解大衣,緊束腰絛,讓了上下,方才出對。看官,但有實學,並無經過大敵者,專以謙和為上,不比那無術之輩,見面以言語相傷,何為英雄?有詩為證:實學從來尚用謙,不敢絲毫輕英賢。

舉手方顯真本事,高低自分無惡言。

雷、鮑二人素皆聞名,誰肯懈怠!俱使平生真實武藝,你拳我掌,我腿你腳,真正令人可愛。有詩:一來一往不相饒,各欲人前逞英豪。

若非江湖脫塵客,堪稱擎天架海梁。

二人自早飯時候鬥至中飯時候,彼此精神倍增,毫無空漏。正鬥得濃處,猛聽得臺下一人大叫:“二位英雄莫要動手!我兩人來也。”正是:臺上儒道正濃鬥,臺下釋子來解圍。不知臺下何人喊叫?且聽下回分解。

第四十一回 離家避奸勸契友

卻說鮑、雷二人正鬥在熱鬧之間,臺下一人大叫:“二人莫動手,我師徒二人來了!”鮑自安、雷勝遠雖都聽得臺下喊叫,但你防我的拳,我防你的手,那個正眼向下觀望?消安連叫兩聲,見他二人都不歇手,心中大怒,喝道:“如不歇手,看我亂打一番!”將腳一縱,上了臺來,將身站在臺中,把他二人一分。鮑自安一見是消安,又仗了三分膽氣;雷勝遠亦認得是五臺山消安,乃說道:“師兄從何而來?”消安道:“法弟現在江南空山之上三官殿居住。昨日聞得鮑居士在揚州掃了擂臺,欒家人請人復擂,恐鮑居士有傷。特同小徒前來幫助。不意是道兄,都是一家,叫我助誰?故上臺來解圍。”雷勝遠、鮑自安二人棋逢敵手,各懷恐懼之心,又盡知消安師徒之利害,樂得將計就計,問道:“既蒙師兄見愛,敢不如命!”各人穿起大衣。鮑自安邀消安同下擂臺,雷勝遠亦要邀欒家去敘談。消安素知欒家乃系奸佞之徒,怎肯輕造其門。遂辭道:“法弟還有別話與鮑居士相商,欲回龍潭,不能如命。”雷勝遠料他與鮑自安契厚,亦不強留。

消安同鮑老下了擂臺,駱宏勳、徐松朋、濮天鵬三人迎上,各自見禮。鮑自安又謝他師徒相關之情。消安師徒出家人,從不騎牲口,故此大家步行進城,奔徐松朋家來。到了客廳,重新見禮。徐松朋分付預備一桌潔淨齋飯。不多一時,葷素筵席齊備,客廳上擺設二桌:消安師徒一桌,鮑、徐、濮、駱一桌;對廳上仍是四席,那二十個英雄分坐,餘謙相陪。酒飯畢,鮑自安告辭。徐松朋道:“今日天晚,明日回府吧!”於是睡下。臨晚,大家設筵,眾人暢飲一回。飲酒之間,鮑自安向駱宏勳道:“欒家這廝,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