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節其食飲,羸露日困,妻終無怨言。後伯考怪而問之。時義子朗年數歲,言母不病,但苦飢耳。伯考流涕曰:‘何意親姑反為此禍!’因遣歸家。更嫁為華仲妻。仲為將作大匠,妻乘朝車出,元義於路傍觀之,謂人曰:‘此我故婦,非有它過,家夫人遇之實酷,本自相貴。’其子朗時為郎,母與書皆不荅,與衣裳輒燒之。母不以介意,意欲見之,乃至親家李氏堂上,令人以它詞請朗。朗至,見母,再拜涕泣,因起出。母追謂之曰:‘我幾死,自為汝家所□,我何罪過,乃如此邪?’因此遂絕”也。
奉少聰明,自為童兒及長,凡所經履,莫不暗記。讀書五行並下。為郡決曹史,行部四十二縣,錄囚徒數百千人。及還,太守備問之,奉口說罪系姓名,坐狀輕重,無所遺脫,時人奇之。'一'著漢書後序,多所述載。'二'大將軍梁冀舉茂才。
注'一'謝承書曰:“奉少為上計吏,許訓為計掾,俱到京師。訓自發鄉里,在路晝頓暮宿,所見長吏、賓客、亭長、吏卒、奴僕,訓皆密疏姓名,欲試奉。還郡,出疏示奉。奉雲:‘前食潁川綸氏都亭,亭長鬍奴名祿,以飲漿來,何不在疏?’坐中皆驚。”又云:“奉年二十時,嘗詣彭城相袁賀,賀時出行閉門,造車匠於內開扇出半面視奉,奉即委去。後數十年於路見車匠,識而呼之。”
注'二'袁山松書曰:“奉又刪史記、漢書及漢記三百六十餘年,自漢興至其時,凡十七卷,名曰漢事。”
先是,武陵蠻詹山等四千餘人反叛,執縣令,屯結連年。詔下公卿議,四府舉奉才堪將帥。'一'永興元年,拜武陵太守。到官慰納,山等皆悉降散。於是興學校,舉仄陋,政稱變俗。坐公事免。
注'一'四府,解見皇后紀。
延熹中,武陵蠻復寇亂荊州,車騎將軍馮緄以奉有威恩,為蠻夷所服,上請與俱徵。拜從事中郎。'一'奉勤設方略,賊破軍罷,緄推功於奉,薦為司隸校尉。
糾舉奸違,不避豪戚,以嚴厲為名。
注'一'謝承書曰:“時詔奉曰:‘蠻夷叛逆作難,積惡放恣,鑊中之魚,火熾湯盡,當悉燋爛,以刷國恥。朝廷以奉昔守南土,威名播越,故複式序重任。奉之廢興,期在於今。賜奉錢十萬,駁犀方具□、金錯把刀□、革帶各一。奉其勉之!’”及鄧皇后敗,而田貴人見幸,桓帝有建立之議。奉以田氏微賤,不宜超登後位,上書諫曰:“臣聞周納狄女,襄王出居於鄭;'一'漢立飛燕,成帝胤嗣泯絕。母后之重,興廢所因。宜思關睢之所求,遠五禁之所忌。”'二'帝納其言,竟立竇皇后。
注'一'左傳襄王將以狄女為後,富*(臣)**'辰'*諫曰:“不可,狄固貪惏,王又啟之。”王不從。狄人伐周,襄王出奔。
注'二'韓詩外傳曰:“婦人有五不娶:喪婦之長女不娶,為其不受命也;世有惡疾不娶,□於天也;世有刑人不娶,□於人也;亂家女不娶,類不正也;逆家子不娶,廢人倫也。”
及黨事起,奉乃慨然以疾自退。追愍屈原,因以自傷,著感騷三十篇,數萬言。
諸公多薦舉,會病卒。子劭。
劭字仲遠。'一'少篤學,博覽多聞。靈帝時舉孝廉,闢車騎將軍何苗掾。
注'一'謝承書、*(曰)*應氏譜並雲“字仲遠”,續漢書文士傳作“仲援”,漢官儀又作“*'仲'*瑗”,未知孰是。
中平二年,漢陽賊邊章、韓遂與羌胡為寇,東侵三輔,時遣車騎將軍皇甫嵩西討之。嵩請發烏桓三千人。北軍中候鄒靖上言:“烏桓觽弱,宜開募鮮卑。”事下四府,大將軍掾韓卓議,以為“烏桓兵寡,而與鮮卑世為仇敵,若烏桓被髮,則鮮卑必襲其家。烏桓聞之,當復□軍還救。非唯無益於實,乃更沮三軍之情。
鄒靖居近邊塞,究其態詐。若令靖募鮮卑輕騎五千,必有破敵之效”。劭駁之曰:
“鮮卑隔在漠北,犬羊為髃,無君長之帥,廬落之居,而天性貪暴,不拘信義,故數犯障塞,且無寧歲。唯至互巿,乃來靡服。苟欲中國珍貨,非為畏威懷德。
計獲事足,旋踵為害。是以朝家外而不內,蓋為此也。'一'往者匈奴反叛,度遼將軍馬續、烏桓校尉王元發鮮卑五千餘騎,又武威太守趙衝亦率鮮卑征討叛羌。斬獲醜虜,既不足言,而鮮卑越溢,多為不法。裁以軍令,則忿戾作亂;制御小緩,則陸掠殘害。劫居人,鈔商旅,噉人牛羊,略人兵馬。得賞既多,不肯去,復欲以物買鐵。邊將不聽,便取縑帛聚欲燒之。邊將恐怖,畏其反叛,辭謝撫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