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劉勳蒼去登記他的財產後,他心裡更死心了,他知道小分隊無論如何也輕饒不了他。特別楊三楞被捉住,使他更害怕,因為楊三楞在行刺少劍波以前,一直在他家藏了半個月。楊三楞早已供出了這點,按劉勳蒼的意思要馬上消滅了他,可是劍波不同意,因為他向來是這樣,他對敵人的利用是要利用到半點利用價值也沒有的時候為止。
趙大發這幾天再也沉不住氣了,他深知自己歷史上有掩蓋不住的罪惡,現在又有楊三楞和兩個日本女人的活證據。他料定了難逃法網,這幾天一直在悶頭想主意。最後他的結論是:“非走不可,死裡逃生。”
兩個日本女特務,幾天來用盡心機的幫助他來共謀脫身之計。
是在分糧那第一天的深夜,小分隊全集中在三家最大的地主那裡分糧。兩個日本女人經過數度的偵察,她們確信了小分隊對他們沒有任何監視後,便按著他們計議好的良策開始了行動。
首先在一家朝鮮族居民中,找到他們潛伏下來的過去的一個夥伴,和一個曾作過警尉隊的漢人,便在這天晚上,買了中農劉樂意的一頭大黃牛,當夜殺死,割下了四隻牛蹄,半夜他吃了一頓牛雜碎,把四隻牛蹄綁在手腳上,爬出了大甸子。他只以為這個特務慣用的老辦法,小分隊不會識破,更不能追趕。
走到了西南林邊,他放心地喘了一口氣,回頭望著大甸子,內心充滿了一種成功的喜悅。他吸了顆煙,拉了一攤大便,解下了牛蹄子埋在雪裡,急急忙忙直奔大鍋盔而去。
大鍋盔上的四個匪首,自從叛徒於登科告訴了他們座山雕、九彪、老妖道覆滅的訊息後,整天為他們的前途爭吵。
馬希山屢次要把隊伍拉到長白山,背靠吉林,然後再從吉林向東北伸展。他所以這樣主張,因為馬希山的地下勢力全部在牡丹江以南地區,北到東京城,南到圖們直至蛟河一帶。他退到大完顏分水嶺以後,幾乎和他的地方勢力接不上捻,所以整天吹風要到吉林。
可是當初許大馬棒還沒覆滅時,兵力是勝過馬希山的,侯殿坤就對馬希山提出威脅說:“如果你拉到吉林,那麼你的地區我全部交給許旅長,因為杜長官規定這個地區是濱綏圖佳地區,吉林管不著。”
而許大馬棒自恃在匪幫兵力和地方實力雄厚,又積極支援侯殿坤,威脅馬希山。因此馬希山怕失掉地方實力,也就沒敢走。
當許大馬棒覆滅後,馬希山的翅膀便硬了起來,時時對侯殿坤提出勒索式的要求。侯殿坤只得退一步,許願把許大馬棒的地方實力交給他。可是當馬希山知道許大馬棒的全部家當掌握在座山雕手中以後,更勒索起來,一定要拉走。侯殿坤一再許願,要電呈杜司令長官,升任馬希山為濱綏圖佳保安副總司令,並當馬希山的面寫了電稿,拍了電報。
謝文東是個光桿司令,除了他的五個兒子一個女婿和七個馬弁之外,再沒有什麼軍事力量。地下力量全部分割在他那幾個旅長名下,與他無關。他本來想逃到瀋陽,可是手下連自己在內只有十四個人,到了瀋陽也不過當個班長。又想到他喪師十萬之眾,失地濱綏圖佳,說不定到瀋陽還有被殺頭的危險。所以也不敢走,只得在侯殿坤面前卑躬屈膝,在馬希山眼前搖尾乞憐。
至於李德林,是個六十多歲的糟老頭子,仗著是個三番子大輩,籠絡了上萬人馬,現在只剩徒子徒孫八十餘人。因為他在牡丹江北的柴河有財產,所以也主張籠絡地方實力,堅決打走共產黨,保護地方,保護他的財產。
侯殿坤本人來牡丹江後,便向杜聿明大吹大擂,說他組織了十萬武裝,建立了多少地下“先遣軍”,杜聿明屢次嘉獎。
直到全部被殲滅退到山裡,他還吹噓地說:“形勢雖然惡化,可是還保有五萬武裝力量,地下先遣軍擴大了數倍,單等國軍到來,便可遍地蜂起,配合國軍作戰。”
牛皮吹了出去,當然非萬不得已他是不會逃跑回瀋陽的。
所以匪群內部馬希山現在像皮無韁的劣馬,李德林像個守家的笨像,謝文東像個輸光了的賭鬼,侯殿坤卻像個偷漢子的“破鞋”,得向他的嫖客賣風流,還不敢叫他那杜長官知道底細。匪徒們真是日暮途窮,矛盾百出。
這天黃昏,侯殿坤接到了杜聿明的來電,升任馬希山為濱綏圖佳副總司令。侯殿坤又得意又殷勤地給他唯一的粗腿馬希山備酒祝賀。酒席間,侯殿坤又捧又拉,蝴蝶迷妖聲妖氣地向馬希山勸酒。這個妖婦從許大馬棒覆滅後,成了一個女光棍,在大鍋盔這段時間裡,每天盡是用兩條幹乾的大腿找靠主。因為她深知鄭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