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彆著急,對面是臭腳穿新鞋——香不了兩天,三天後老客們一準兒回頭。”
尕伍子給龍遠鴻端過一壺茶。“師傅喝茶,順子說得在理,出水才看兩腿泥。”
龍遠鴻呷了口茶,站起身來踱了兩圈,忽然呵呵一笑。“我倒不是為這事發愁。”
“……?”
“萬盛樓玩的這出戏提醒了我,”龍遠鴻坐下來說道:“咱們的玩意兒過於單一,僅僅耍了個羊雜湯,這顯然不行。這跟大江大河裡走船一個道理,船上裝的東西少了壓不住舵,輕飄飄的自然經不起風浪。”
小順子眨了眨眼睛,試探道:“一條腿走路當然不穩,您的意思是——?”
“我們也搞碗碗菜。”龍遠鴻輕輕一推茶壺,慢悠悠說道:“至少和他來個旗鼓相當。”
小順子的眼睛眨巴得更快了。“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花粒棒的那些道道你們也給我說起過,我心裡已經有點譜了。”龍遠鴻臉上忽然現出一絲壞笑:“他們不是免費酬賓三天嗎?咱們這兩天不用自己做著吃了,天天吃萬盛樓的碗碗菜去。”
尕伍子皺起了眉頭,囁嚅道:“以前天天吃、頓頓吃,早膩了,聞見都噁心。”
龍遠鴻的鷹翅眉微微挑了挑。“知道你們吃膩了,我想嘗一碗,剩下的餵狗”
亮子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有數,我這就去。一共七碗,一碗給師傅,六碗給黑獅。”說著飛快取了個條盤,出了店門向對面萬盛樓走去。
“嘿嘿——這叫吃鱉喝鱉不謝鱉。”
片刻工夫,亮子託著七碗崗尖崗尖的燴菜回來了。
“我見著花粒棒了,你們猜怎麼著?”放下條盤,亮子樂樂呵呵湊近眾人,滿臉憋不住的奸笑。“這孫子可慘嘍!盛菜傳菜都是他一人幹,狗日的忙得翻蹄亮掌,一頭的腳汗。”
尕伍子、小順子忍不住好奇,齊聲問道:“真的?花粒棒跟你搭腔沒?”
“呵呵,何止搭腔?”亮子眉飛色舞,學著花粒棒的鳥樣子拿腔捏調說道:“‘亮子兄弟,最近好著哩?我算是明白了,以前都是我的錯,見了掌櫃的問聲好,就說我花守銀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亮子是個活寶,擠眉弄眼、脅肩諂笑,把花粒棒的神態模仿得惟妙惟肖,眾人都被他的促狹模樣逗得開懷大笑。
“呸——我日死他!”尕伍子啐道,一臉的忿忿。“他還以為自己是關帝爺爺哩。”
“一條喂不熟的瞎狗。”
“狗日的純粹是小人一個。”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四章 市井狼煙(4)
“吃誰的飯砸誰的鍋。”
“你沒問他現在吃的啥煙、喝的啥茶?”
“喲,忘問這茬了,我現在過去問問。”
“算了算了——”龍遠鴻伸手攔住了亮子。
三人說話的工夫,龍遠鴻已經吃了一碗燴菜。他咂巴了一下嘴回味道:“還別說,花粒棒的碗碗菜的確做得地道,吊湯似乎偷了南方菜系煨湯的技法,丸子是典型的中原做法,口味傾向於本地習慣,厲害!”
順子三人以前不知吃了多少碗花粒棒做的燴菜,想不到裡面還有這麼多的道道,讓他仨更為咋舌的是:龍遠鴻只吃了一碗便將其中的道道一口說出。三人一時佩服得不得了。
三人眼中所流露出的敬佩神色讓龍遠鴻暗笑不已。
龍駒寨地處秦、豫、鄂三省交界,可謂雞鳴三省之地,系漢江支系——丹江上極為重要的水碼頭之一,其商業地位絕不亞於重慶、武漢等碼頭。南來北往的商人往來其間,中原、南方、西北各種風味的菜餚在此各佔一席之地。因此,在龍駒寨開酒樓飯莊,必須對各類菜系都有所涉獵,各種風味都要能拿得出來一二。因此,從龍駒寨任何一個飯莊隨便拉一個打下手的夥計來都要比花粒棒的廚藝強得多。
說幹就幹,龍遠鴻給櫃檯上老劉頭打了聲招呼,派尕伍子出去採購活雞、豆腐、豬肉等碗碗菜必不可少的原料,留下小順子和小亮子在店裡照應,自己則從廚房拿了一隻海碗、揣了把剔骨刀向後院走去。
後院有個小偏門,開啟門便是大片的野桃林。龍遠鴻剛要掩上門,簪珥彷彿影子似的跟了出來,龍遠鴻不由苦笑一聲。
荇兒、簪珥一主一僕簡直太熱心了,搞得龍遠鴻有點哭笑不得。
這些天裡,龍遠鴻在廚房忙活的時候,荇兒打發簪珥一會兒送幾塊綠豆糕,一會兒端一碟芙蓉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