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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蘭澤披上雨篷,悄悄將一匹馬牽出後門,豆大的雨滴不停地拍打她的身軀,她必須快些,再遲,城門就要關了……

她沒有留下隻字片語,這個華麗的樊籠,她是一輩子也不會回來了………

夜雨聲聲,一如她急奔的心。

潘磊重新點上被風吹熄的燭火,窗外滂論的大雨不停地打進窗內,老舊的窗子被風吹得一開一合,無法關上,潘磊怕書被濺溼了,趕緊將書全移到他簡陋的床上,這場雨來得又猛又急,令人措手不及。

叩、叩、叩。

“潘公子,還好嗎?”小廟的住持叩門問道。

潘磊忙擱下他正用袖口去擦拭的書,開門應道:“還好……書沒什麼事……”

“你的衣裳都溼了,卻只顧得書……”住持微笑著搖搖頭。

潘磊只笑不答,用袖口擦了擦自己的臉。

“這場雨真是急呵……我這小廟,已處處是水澤……”住持逼。

“方丈這時候該是晚課時分吧?”

“是啊……我是去看看神壇可好,順道過來這……”住持又說:“我也該回去了……”

“我送您出去……”

“不必了,潘公子,不打擾你讀書。”慈眉善目的住持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潘磊合上門,將燭火移至床榻邊,繼續讀書。

約莫三更時分,風雨漸歇,潘磊擱下書卷,眨眨酸澀的眼皮,起身走至案旁,細雨仍落,明月卻已當空。

明月不知爾許恨,清輝猶映這般夜。

隱約中,潘磊聽見了敲門聲,夜闌人靜,所有人都已睡下,會是誰在敲門呢?

潘磊不假思索地走出房門,欲一探究竟。

蘭澤以顫抖的手敲著深鎖的門,渾身溼透的她不止地打著哆嗦,夜黑而急,她迷了一、二個時辰的路才總算憑著記憶找到了‘這間小廟。

好冷……

她搓著自己冰冷的手,沒人來應門,她不止地顫抖,馬兒在小雨中噴著鼻息,蘭澤覺得自己的四肢愈來愈無力,她緩緩坐在石階上,離天亮還有好些個時辰吧,她該怎麼辦?

“是誰?”不知過了多久,門那頭才傳來應門聲,是潘磊的聲音,蘭澤激動地說不出話來,手貼在門上,顫抖得更厲害了。

“是我,蘭澤。”

話方說完,門便晰呀一聲開了,潘磊不敢重信地立在門後。

“你……還願不願意……相信……我可以是……你心中的……觀音?”蘭澤喘著氣,顫抖地,小心翼翼地問。

“但蘭澤……你一直都是啊!”潘磊上前將她緊緊地擁人懷中,驚愕放她冰冷溼透的身軀。

“你就這樣冒著風雨來?你……”潘磊心疼地捧著她的臉,用雙手溫暖著她。

“我不要再離開你了……好不好……”蘭澤輕輕地,略微哽咽地說。

“我愛你,采采……請你……再也不要離開我……好嗎?”潘磊深情地說。

“除非你不要我了……”蘭澤淚流滿腮。

“相信我,我永遠愛你……”

蘭澤哭倒在他的懷理,這一生一世,她別無所願,只希望能天荒地老,跟隨著他……

明月,微雨,無盡的深情包圍著他們,遠處的長安城靜謐而安詳地沉睡著。

第六章

“採姐姐,磊哥像我一樣兒大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啊?”小蘋坐在溪畔的石頭上,一雙赤足在水裡輕輕拍打,問正在洗衣的蘭澤道。

“……”蘭澤暗愣了一下,放下了手邊的衣物。

自她夜奔以後,潘磊便帶著她在村裡住下,村裡的人們世代務農,只在每月中在市集擺攤販賣自家農作,小蘋和她的爹孃也住在此地,村裡的人對他們“夫婦倆”都十分友善,絲毫沒有懷疑他們編派的故事——蘭澤是潘磊自小訂親的妻子,青梅竹馬,而潘磊自赴京後便無消無息,憂心如焚的她便幹裡跋涉來尋他,沒想到竟讓他們在城裡巧遇了!蘭澤複名采采,從此洗淨鉛華,與村裡的婦人們一同洗衣種菜。

“哎呀!丫頭,你沒瞧見你采采姐正忙著嗎?去去去!別來煩我們洗衣。”蘭澤還沒說話,小蘋的娘卻先抬起頭來說了她幾句。

“沒關係……我只是得想想,好些年前的事了。”聽蘭澤這樣一說,小蘋嘟起的嘴才恢復了笑容。

蘭澤嘴邊漾起一抹溫柔的笑,想像著十一、二歲的潘磊是什麼模樣……

“他不太說話,不像鄰家的男孩們吃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