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鴻聽到長街百姓的議論,神色不變,只是冷冷道:“夏伽藍,你是不是想救你爹?”
“當然。”夏伽藍堅定道。
“那你就找出徐過客來,除此之外,再無其它的方法!”邊鴻話音未落,長槍一揮,槍桿掃在夏伽藍的身上。
夏伽藍猝不及防,驚呼聲中,整個人飛了出去,等到落地之後,再也爬不起來。
“伽藍。”夏季常終於喚了聲,就要衝過去看看女兒,卻被兵士死死按住。
“邊大人,這些黴爛的藥材怎麼辦?”有士兵問道。
“燒掉!”邊鴻收槍擺手,策馬揚長而去。有兵士押著夏季常離去,亦有的找到乾柴枯枝堆在藥包之上,一把火點燃,轉眼間烈火熊熊,濃煙滾滾。
“爹!”
夏伽藍在五福的攙扶下終於掙扎站起,還要撲過去,卻被兵士推了把,倒在火焰之前,不由淚流滿面。
烏青眼中終於有分不忍之意,看向單飛,暗想老大還不出手嗎?
單飛見邊鴻出槍舉重若輕,絕對是高手風範。他不虞邊鴻痛下殺手,這裡是丹陽,有王法的地方,孫家要想服眾,靠的絕不能是鐵血無情。
他對這點算的明白,方才一直忍著沒有出手,目光卻在人群中掃動。
能鼓動這些人來到慈濟堂的人,會不會藏身其中?
眾人見夏伽藍悲切的模樣,有人已經露出憐憫之意,有人神色猶豫,有一人卻是分眾而出,站在了夏伽藍的面前道:“夏姑娘,你節哀順變。”
是羅孚堂的羅掌櫃。
方才就是他拍門拍得最歡,也是最過急切。
單飛冷眼旁觀,見羅掌櫃沒半點同情的模樣,就知道他不是要安慰夏伽藍,那他出來是……
果不其然,夏伽藍抬起淚眼看向羅掌櫃,就聽羅掌櫃道:“不過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徐過客欠了大夥的錢,如今躲起來不敢見人,這筆帳……”頓了下,羅掌櫃堅持道:“還是得落在慈濟堂的身上!”
龐統、烏青都是神色忿然。
他們都是有良心之人,暗想這種時候,無論你羅孚堂如何火燒屁股,可人家這等慘狀,你還來逼債實在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夏伽藍淚流滿面,嬌軀有些顫抖,顫聲道:“羅掌櫃……慈濟堂正逢大難,我們都是有冤……求你……”
“那和我們無關,畢竟徐過客是在令尊的慈濟堂謀事。”羅掌櫃回身揚聲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大夥說是不是?”
長街眾人有的響應,有的沉默……
就在這時,一人揚聲道:“羅掌櫃,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
眾人扭頭望去,就見人群中走出個身著錦衣的翩翩公子,很有風度的模樣。
羅掌櫃一見那人,立即賠笑道:“原來是回春堂的春若揚春公子,不知道有何見教?”
“羅掌櫃,人家正逢困難,你怎麼可以雪上加霜呢。”春公子看起來倒是菩薩心腸,快步走到夏伽藍的身邊,伸手攙扶道:“伽藍姑娘,你先起來。”
夏伽藍見到春公子,沒有半點兒喜意,反倒有分厭惡,見到他伸手過來,撐地退後一點道:“你……你要做什麼?”
春公子眼中閃過分惱怒,轉瞬笑道:“伽藍,眼下慈濟堂正逢大難,伯父被抓,慈濟堂又要償還徐過客欠下的各藥堂、藥園的重金。我對你如何,你當然知道……”頓了下,春公子“關心”道:“眼下除了我春若揚,丹陽城再沒有第二人能夠幫你,也不會有第二人肯做這個好心人幫你。”
從懷中掏出一紙契約,春公子看起來像要帶少女去看金魚的大叔模樣,“伽藍,你只要在這契約上按個手印,慈濟堂的困難,春若揚一肩承擔!”
夏伽藍只是看了那契約一眼,臉色蒼白若雪,“我若是不按手印呢?”
春公子笑笑,直起了身子,環望眾人道:“那你就算是死,恐怕也還不了慈濟堂的欠債。”
夏伽藍臉色更白,掙扎站起看起來就要接過那契約,陡然間一咬牙,突然衝向了熊熊燃燒的烈火!
五福嚇得大叫,眾人亦是驚呼聲一片。
春公子本是洋洋得意,只以為趁病要命,這件事十拿九穩,沒想到少女如此剛烈,竟也沒有拉住夏伽藍。
眼看少女就要衝入火堆之中……
一人揚聲道:“春若揚,你錯了,能救慈濟堂的並非只有你一個!”
聲才起,一人飛撲而起,正落在夏伽藍的面前,伸手一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