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遼東、收荊州,轉下江東,早是曹營集團的既定計劃。
江東日漸勢大,就算郭嘉沒有出手幹掉孫策,可以曹操的聰明,分化江東的心思肯定沒有消停過。
曹操能收復黑山軍去對付袁紹,怎會不借用山越的勢力對付江東?只要山越不停作亂,江東無力擴張,老曹再取江東,就會省了很多氣力。
不過單飛只知道媯覽有意聯絡曹操,倒沒想到費棧居然也是受曹操的指使。怪不得石來一直沒有再出面,石來到底想著什麼?老曹要是知道他單飛幫助江東大破了山越的兵馬,對他又會是怎樣的態度?
心中驀地顫了下,單飛突然想到當初山谷伏擊戰中,那個和一蝠一山一起出手對付他的那人是哪個了。
是荀奇!
只有荀奇才會對他有那麼由來已久的恨。
他當時覺得那人很是熟悉,一直沒有想到荀奇,實在是因為沒有想到曹營中人會和山越攪在一起,但如今想來終於恍然。
曹操鼓動山越給孫家添亂,派發丘中郎將前來協助不正是理所當然?
這筆帳也夠爛的,一時間怎麼能算的明白?
見單飛始終沉默,太史慈突道:“兩位可知我為何將這些事情說了出來?”
劉備、單飛雖是心中無愧,不過均想自己來此難保不被對方認作是敵手派來的臥底,太史慈不是蠢的,話有暗指,難道這時候準備攤牌動手不成?
見二人不語,太史慈神色苦澀,輕輕嘆口氣道:“我想告訴二位,人心狡詐,還請兩位小心防範。”
單飛和劉備均是一怔,太史慈若是翻臉,他們絕不會坐以待斃,可他們沒想到太史慈居然沒有追究的含義,反倒像有提醒他們的意思。
遠望山峰如削鑄般,太史慈喃喃道:“人心狡詐,可終究還有讓人信得過的兄弟。”目光緩緩從劉備、單飛身上掠過,太史慈輕聲道:“劉將軍,當初你所帶人手不過數千,我知道很多人都勸你莫要自損實力,可你還堅持出兵,那一刻起,太史慈對你已是心服口服。”
劉備沉默片刻,鼻樑微酸道:“太史兄言重了。”
他素好仁義,當初在北海,面對數萬的黃巾軍,仍舊力排眾議的出兵為孔融解圍,實則是因為一腔的俠膽意氣,不想辜負賞識之人的期待。這些年來,他著實以仁義為先,但心中卻是難免困惑——為何好人總沒有好的結局?每次聽張飛抱怨讓他換種方式活活,他心中孤憤中夾雜著心酸,執著中帶著惘然,不知道是否還要堅持下去。可聽到太史慈一言,他又感覺以往的所為,或許在旁人眼中傻了些,但終究值得。
太史慈澀然笑笑,再望單飛道:“今日若無單統兵銳身赴難,太史慈和手下說不定盡數葬在江乘,太史慈以往對單統兵或有不服,但今日……亦是佩服在心裡。”
他說到這裡時,神色滿是誠摯之意。
單飛、劉備暗舒了口氣,他們隱約聽出太史慈是告訴他們,江東已知劉表、曹操的算計,甚至知道劉備的無奈、單飛的底細,但太史慈竟沒追下去,用意又是哪般?
太史慈抬頭再望山頂,低語道:“要入冬了。”
他微緊下身上的甲冑,似乎不堪寒冷之意,接著又道:“太史慈戎馬一生,如今已是不惑之年,可心中的困惑反倒益發的多了起來。”
劉備比太史慈還要年長几歲,聞言更是感慨。
不惑之年本該意志堅定,沒有困惑才對,可人生在世,又有哪幾個能夠做到?
太史慈喃喃道:“你們想必也看出我很是害怕。”
劉備默然,單飛反問道:“太史將軍究竟在怕什麼?”
太史慈眼角又跳了下,自語道:“你們知道嗎?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詭異的死人。”他眼中又露出極為恐懼之意,終於說道:“嚴虎死的時候很是古怪,他上身是****的。”
單飛略有詫異,暗想孫策、嚴虎、許韶幾人在房中商量許久,總不是有點腐情吧?但這絕不應是太史慈害怕的理由。
“我看得到嚴虎致命的傷口。”
太史慈五官似乎都在細微的顫抖,足見他內心的震撼,“我甚至可看到他的心臟在跳動,越跳越慢,漸漸的停了!”
你說過了!
單飛記得當初太史慈呵斥朱然的時候,曾將這場面說過了一遍。他心中不解,暗想你確定嚴虎死了,他又活了,這件事或許奇怪些,但畢竟也可能是醫學上的奇蹟罷了,你為什麼……
他不等再想下去,就聽太史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