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日若有事情要交辦,也全是她四個,你是家生的世僕,難道不知道這一層?一個面生的小丫頭去傳我的話,清珠不知道就算了,你卻連問也不問上一句嗎?”
錢老恭人醒過味兒來,呵了一聲:“正是昱哥兒這個話,他幾時動用過不相干的人?你竟連這個都混忘了,這會兒還敢在這裡攀扯你二爺?”
沅芷渾身一哆嗦,不住的磕頭,可是一個字也不敢再多說。
錢老恭人正要再發話,清珠卻顫著聲又開了口:“許是誰看我們姑娘平日討老太太們歡心,一時看不過眼,打發了一個小丫頭來哄騙她,這是……這是有意栽害我們姑娘的啊!”
袁老恭人只覺得眼前一黑,恨不能立時拿塊布把清珠的嘴巴給堵上。
周氏心裡全涼了,她妹妹怎麼會挑了這樣蠢笨的東西放在雲璧的身邊?豈不知把好好的姑娘,也給帶糊塗了!
潤大太太面色鐵青,正要說話,外間溥大太太帶著崔瓊和薛成嬌兩個人進了屋裡來。
不待眾人問,她先請過了安,跟著回了章老夫人的話:“才瓊姐兒跟成嬌到家裡去找瑛姐兒,我正聽了信兒要到這邊來,就索性帶了她們兩個一起過來,在外間正好聽見這樣的話,就把她們領進來了。”
章老夫人嗯了一聲,倒沒有多說什麼。
崔瑛挪步到薛成嬌身邊兒,卻見她手緊緊的握成拳,輕咬著下唇,像是怒極,又像是羞憤,又想起她母親說,成嬌是到四房去找她,一時心下便更不暢快,上前兩步拿腳就踹在裡清珠身上,張口就啐她:“你先攀咬二哥哥,見事情不能成,就換了主意攀扯成嬌是不是?”
薛成嬌心裡五味雜陳。
她進來時悄悄地看過,姜雲璧臉色慘白,精緻的妝面也遮不住她的失魂落魄和手足無措,她是歡喜的。
前世裡,她也是這樣站在敬和堂內,呆呆傻傻的任由人罵她、指責她,這一世,終於換成姜雲璧站在這裡,由著長輩們訓斥至此了。
可清珠的話,無疑把她推向了風口浪尖,她本是不想進來的,今天一整天她都在儘可能的抽身出來,沒道理這個時候反倒把自己攪和進來。
然而溥大太太不肯依,非要拉著她進了門。
清珠捱了一腳,也不敢喊疼,趕緊又跪正了:“我怎麼敢攀扯姑娘,可這件事實在蹊蹺,人確實是去了蓼香居的……”
崔昱冷了臉:“要不要你再到小雅居去指認一遍?且看看人是不是就藏在那裡。”
崔瓊知他動了怒,唯恐他在老太太們面前失了規矩,又心疼成嬌可憐,如今竟叫一個丫頭這樣懷疑栽贓。
她邁開腿,上前一步,與周氏端一禮,又同袁老恭人拜禮。
袁老恭人滿口說著這是做什麼,一邊叫她快起身。
等崔瓊站直了,才開口道:“成嬌怎麼說也是我們長房的表姑娘,是保定府薛侯爺的獨女,她曾祖父也曾入閣拜相。老太太心疼雲璧我們都知道,可也不能由得她身邊一個小丫頭,這樣無憑無據的數落成嬌吧?如若這些話叫保定知道了,我外祖父那裡必定頭一個不依的。”
袁老恭人眼中閃躲,一時竟不知如何去接這話。
崔瓊復又同她祖母說道:“今次這個事情,她們有她們的說辭,可又拿不出實證來,如今攀咬到成嬌的身上,依我說,不如請了舅舅進府來,舅舅原也不是外人,若真是成嬌黑了心腸,也只好叫舅舅立時把她接出去,帶回高家教養了。”
章老夫人蹙眉斥了一聲胡說,才冷了神色看清珠:“你說你不敢攀扯姑娘,可瑛姐兒問的話不錯。你先說是昱哥兒,言景堂你也去認了,沒有你說的那個人,眼下又話裡話外的說是成嬌陷害雲璧,我這個人一向公正,可也只看證據,”老夫人伸出一隻手來,手心向上,攤開了遞出去,“你只把證據拿給我看,我立刻就發落了成嬌出去。”
她哪裡來的證據?唯一的證據就是去傳話的那個小丫頭,可要怎麼去尋?又上哪裡去尋呢?
崔家家大業大,四個房頭加在一起,服侍的丫頭們少說有幾百,況且還有各處當值的不算。
清珠是糊塗的,可週氏並不糊塗,按眼下這個情形,只怕也不會有人大動干戈的去尋那個傳話的丫頭了。
她一時又覺得崔瓊可恨,抬出保定府的名頭,又搬出高孝禮,誰還能去計較薛成嬌到底有沒有參與這件事?家醜是不可外揚的,若鬧大了,少不得外頭也要知道,想到了這裡,周氏的心不住的往下沉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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