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嬌算是崔家一個例外,她身體不好,底子虛,這是孫娘子第一次給她請脈就看出來的。
然後她臉受傷、吐血,今兒還出現了泛酸的症狀。
潤大太太見了孫娘子來,忙把床前的位置讓出來,又擺手示意她用不著請什麼安。
孫娘子也不矯情,上前就去給薛成嬌請脈。
果然如她所料,薛成嬌這是泛酸,且已經很嚴重。
潤大太太那裡問話道:“姑娘怎麼樣?我來的時候她才幹嘔了一場,這是怎麼回事?”
“太太也不用著急,這是泛酸了,姑娘會噁心、嘔吐,”她說著又看了看薛成嬌,“姑娘近來是不是還覺得上腹疼,胸口悶,肚胃脹脹的還會打嗝?”
薛成嬌白著一張臉,點了點頭。
孫娘子臉色嚴肅的很:“不應該啊……”她喃喃了幾句。
這些話被潤大太太聽見了,蹙眉問她:“有什麼問題嗎?”
“當日給姑娘開了方子,我特意交代了,酸辣忌口,尤其是山楂與醋一類不要食用,是給姑娘吃了這些嗎?”(未完待續。)
166:有人下藥(繼續求月票)
潤大太太讓她問的有些愣,就回頭看魏書。
魏書一個激靈,忙開口道:“是您特意交代了的,我們很仔細,這些東西絕不可能拿給姑娘吃的。”
孫娘子咦了一聲,又覺得古怪,不多時神情變得有些複雜,問魏書:“給姑娘盛藥的碗,拿給我看看。”
魏書不明就裡,但是很聽話,出了門也不支使旁人去,親自去取了藥碗。
她回到此間,將小碗遞給孫娘子。
孫娘子接過碗,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神情驟變:“藥渣子,煎藥剩下的藥渣子,還有沒有?”
魏書愣了愣,卻很認真的想了下,然後聲音高了點兒:“有,還有,今天早上煎完了留下的還沒有扔掉。”
她說完了似乎明白過來,就要出門去取。
孫娘子叫住了她:“把煎藥用的小鍋也拿來。”
魏書噯了一聲,忙出了門。
潤大太太隱隱感覺到什麼:“是藥出了問題嗎?”
孫娘子不承認也不否認:“我需要驗一驗才知道,只怕要太太稍等。”
說著,薛成嬌的那股子酸勁兒就又上來了,人往床邊一歪,張嘴就吐,可是出了酸水兒,什麼也吐不出來。
潤大太太臉色一變,看向孫娘子:“好歹先給嬌嬌壓一壓啊!”
她語調有些重,口氣也不好。
孫娘子知道她著急,也不說什麼:“府上還有沒有黃連上清丸?”
潤大太太朝著外頭叫了一聲茯翹。
丫頭很快進了屋裡來,潤大太太看也不看她,只管問:“上次給老太太配的黃連上清丸,還有沒有?”
茯翹想了想,搖了搖頭:“咱們這邊沒有了,太太要嗎?只怕要去老太太那裡問。”
潤大太太一愣。
自那日之後,老太太問過成嬌幾次,還來看了她一次,其實對成嬌算是不錯了。
她記得崔瓊五歲那年,高熱不退,老太太也只是問了幾次,連看都沒去看一眼。
可是潤大太太心裡怪上了老太太,便不覺得如何。
這會兒看看薛成嬌,又咬了咬牙:“那你快去,也不用驚動老太太,老太太的丸藥一向都是金陵保管著,你只問她,若是有,取個兩三丸來。”
茯翹噯的一聲應下,跟著就一溜煙的出了門去。
這時魏書去取了藥渣子和藥罐回來,險些同茯翹撞在一起,茯翹忙伸手穩住她,她也顧不上道歉,繞過茯翹就進了屋。
把東西交給孫娘子後,孫娘子也不多說話,只是拿到一旁反覆的驗看。
先看過藥渣子,她神情已然凝重。
而後再看藥罐,更是連連搖頭。
潤大太太看她忙了半天:“看出什麼了?”
“藜蘆。”孫娘子站起身來,不再管藥渣子和藥罐,擦了擦手,“藥裡給人加了藜蘆。”
“那是什麼東西?”潤大太太是不懂醫理的人,但她知道,孫娘子說的這個藜蘆,一定就是癥結所在了。
“《儒門事親》裡有記載,藜蘆反人參、沙參、丹參、玄參、苦參、細辛、芍藥,這就是後來我們常說的十八反中‘諸參辛芍叛藜蘆’,”話到此處,見潤大太太還是有些茫然,她索性也不解釋醫理了,“就是說,藜蘆和芍藥不能一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