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不在意,臉上掛著淺淺的笑:“適才見這位姑娘被撞翻在地,腰間的物什叫人搶了去,某一時多事,便替姑娘追了回來。”
薛成嬌便聽明白了,拉著崔瑛連連道謝。
那人略擺擺手:“這是舉手之勞而已。景奉坊中魚龍混雜,兩位姑娘在此地閒逛,還是小心些的好。”
崔瑛這個人呢,禮教規矩她是不怎麼放在心上的。
此時一心撲在人家的玉簫上,她飛快的抬起頭來:“我請你去茶樓吃茶吧,算是給你道個謝。”(未完待續。)
225:謝氏有子曰鹿鳴
薛成嬌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她還有事情要辦,莫名其妙的拉上一個陌生人去茶樓小坐,萬一打擾了她的事情,可怎麼好?
她一時又怪崔瑛不懂事,只希望對面的男子不要答應下來才好。
那人果然遲疑了片刻,沒立時應下。
崔瑛嘖了一聲:“我是崔家的五姑娘,又不會誆你騙你,請你吃個茶,怎麼也要推辭嗎?”
薛成嬌實在忍不住想要扶額。
哪裡有姑娘家先自報家門的道理?
崔瑛的這個禮教規矩,實在是該再好好的學一學才是正經。
那人聽她自報家門,一時也愣了下,旋即笑的爽朗起來:“某姓謝,出身大名府謝家,家中行二。”
薛成嬌歪頭想了半天,呀了一聲:“你是謝……”
她沒把人的名字叫全了,總覺得這樣不妥。
可是崔瑛也想起來他是誰了,又沒這些顧及,便叫嚷起來:“你就是謝鹿鳴啊?”
大名府謝家,雖比不上袁高崔薛這四家世代為官,可難得的是,謝家人遠離官場,卻深得皇帝青睞。
自惠宗時起,謝家就立於了不敗之地。
薛成嬌此刻想想,竟覺得謝家的家主是這樣的眼光長遠。
若涉足朝堂政事,只怕誰也不能經久不衰。
唯獨遠離朝堂,才可明哲保身。
而要說起謝家的兒孫們,便更是有趣。
這一代謝家長房有三兒一女,二兒子和這個獨女還是雙生。
當年落生時,因龍鳳呈祥一說,謝家人大擺宴席熱鬧了七日。
大名府離京城近的很,自然就驚動了陛下。
子曰鹿鳴,女曰杏林。
皇帝陛下金口玉言八個字,這一兒一女的名字,就敲定了。
那邊站著的謝鹿鳴稍退兩步,拱手做了禮:“正是在下。”
崔瑛對他的好感是直線上升。
謝鹿鳴雲遊天下,志在四方,一支長蕭,一曲良宵。
據見過的人傳言,謝鹿鳴手上是有很漂亮的功夫的,只是究竟如何,卻又不得而知。
崔瑛是不愛讀書的人,可此刻見到一個活生生的謝鹿鳴站在自己的眼前,又因他生的硬挺,不知怎麼的,李太白的一句“趙客縵胡纓”就浮現在了腦海之中。
於是,崔瑛朱唇微啟,又催問了一句:“去不去吃茶?”
謝鹿鳴沒有再推辭,應了一聲好,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她二人先行。
薛成嬌拉了崔瑛快走了兩步,自然也是知道謝鹿鳴不會追上來。
崔瑛疑惑不解:“人家還在後頭呢,你別走這麼快。”
薛成嬌嘖了一聲:“他是個陌生男子,你怎麼敢請他吃茶?”
崔瑛噯了一聲:“他不是謝鹿鳴嗎?”
薛成嬌一時暗恨,掐了她一把:“你這個人,適才自報家門就已經很是不妥了,怎麼什麼也不顧忌?”
崔瑛恍惚之間有些明白過來,嗨了一聲不以為意:“我當你要說什麼呢,這有什麼啊?我哥哥從前常說當如謝鹿鳴,他可是一心想結交這位謝二爺的。”
“那你呢?你不是看不上不入仕的世家子弟嗎?”薛成嬌眯了眼看她,“之前對陸靖淇那樣不屑一顧,怎麼到了謝鹿鳴這裡,就又變了?”
崔瑛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過:“那不一樣。人家雲遊四方,是多聽多看長見識,你看他通身的氣度是不是不一樣?陸靖淇那種,完全屬於玩物喪志,懂嗎?”
薛成嬌眼底閃過深思,意味深長的盯了崔瑛一眼,沒再多說什麼,二人的腳步也跟著放慢了下來。
吃茶的地方最終是選在了茗樓中。
一行人進了這樓裡,徑直要了雅間,叫上了一壺廬山雲霧,又點了好些精緻糕點才不提。
謝鹿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