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大的問題?
燕翕歪頭打量他:“你覺得還有別的事兒?”
崔冷笑一聲:“若從府庫中挪用銀兩,是一定要上報朝廷知曉的,你自己想想看,人命大案,他一力壓了下來,這古怪吧?或者說,他也覺得此事蹊蹺,然則子不語怪力亂神,他不報上去,也說得通。”
他話到此處收了聲,挑眉看著燕翕。
於是燕翕便自然而然的接上他的話:“可是再加上他寧可自己出錢,也決計不肯動用府庫銀兩,這二者聯絡到一起想,問題就大了。”
“不錯,”崔嗓音清冷,眉目間也沒什麼情緒,“他是怕朝廷知道,有意為之。”
燕翕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二人還未商量出後事究竟要如何時,門外叩門聲便已經響了起來。
二人對視一眼,崔站起身來,悠然的往門口挪步過去,一伸手拉開門,卻看見站在外頭嘴角噙著笑的劉光同。
崔下意識的往他身後看過去,果然,太子就站在他後面。
燕翕見門口沒了動靜,咦了一聲,也跟著起了身湊過去。
見著了人時,他便露出了笑容來:“正巧了你過來,我們這裡,也才有了些頭緒。”
崔側目看看他,又看看門口的劉光同,幾不可見的把眉心蹙了蹙,讓開身:“進來說吧。”
劉光同退了兩步,迎著小太子先入內,他才提步跟了進去。
可是才進了屋,劉光同還沒站定呢,太子就已然掃了他一眼:“一路來也辛苦了,你先去歇著吧。”
劉光同一怔,面上表情未變,可眼底卻黑了一把,旋即不多做聲,點點頭,復又退了出去。
待他走後,燕翕鬆了口氣:“你方才表現的太過於明顯了。”
太子狀似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而後挑眉看他:“你說有了頭緒,卻是如何的?”
燕翕想了會兒,卻不吱聲,反倒戳了崔一把。
崔啊了一聲回過神來,看著燕翕,眼底有些茫然神色。
燕翕嘖了兩聲:“你來說吧。”
崔便立時覺得頭疼。
本來這事兒也不是他去問出來的,他所知道的,還都是燕翕告訴的。
這會兒太子問話,他反倒把自己推出來了?
不過崔再轉念一想。
燕翕並不是那種會推人出來頂事兒的人,即便這個事情將來查下來,與現如今的境況不大一樣,太子會不會怪罪是一回事,可即便是怪罪,燕翕也不是會怕的人,更不存在叫他頂包的問題了。
那他這麼做……
崔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來他說的那句得罪不起太子的話,神色便立時柔和了大半。
太子等了半天,把他二人的小動作也看在了眼裡,可崔卻還沒開口。
於是太子沉了沉嗓音:“怎麼?不好說?”
崔忙道了一聲不是,便整理了一番思緒,將這兩日來的所聞,及燕翕今日告知的事情,還有方才他二人的猜測,盡數告訴了太子。
等他一番話講述完了,還不忘又添了兩句:“戴融和這件事情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現在還都只是猜測,也沒有真憑實據。他是一方知府,如果我們貿然的前去盤問他,他矢口否認,我們也毫無辦法。為今之計,只有先找出來當年的死者家眷,再摸清楚那處青茫山裡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再想辦法對戴融下手。”
燕翕聽罷後,隨即附和:“這個想法與我的是一樣的。戴融畢竟不是白衣出身,即便你是太子之尊,又是欽差來此,但要為了六七年前一樁無憑無據的懸案來辦他,也站不住腳。他到時候一道摺子進京,把咱們給參了,我們倒是沒什麼很要緊的,可你就不大好處理了。”
太子抿唇思考了半天,才嗯了一聲。
戴融這個人,他也聽過一些事蹟。
要說戴融在政績上有什麼相當突出的地方,也還真沒有。
可他就是這樣不溫不火,無功也無過的在揚州做了九年的知府。
太子覺得,這樣的人,在京城裡勢必也是有自己的勢力的,至少是有能給他出頭說話的人,否則朝堂上形勢瞬息萬變的,他是憑什麼這麼多年供在這個職上的?
“你二人說的也有道理,既然是這樣,明日一早咱們三人親自去一趟青茫山。”
這回換崔和燕翕二人呆住了。
去青茫山?難道不該先找找當年的與事者?
太子似乎看出他二人心思,輕嘆著搖頭:“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