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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部分

“我從沒聽父親說起過,在京城還有這樣的一個人……”崔話說了一把,聲音就戛然而止了,“能讓徐大人這樣出力,可見這個交情就不是三五年能成的……”

“是。”高孝禮冷笑一聲,“所以我說你父親今次是豁出去了。他和徐士頡的交情,藏了這麼多年都沒人查覺,還記得之前你姐姐大婚時,他到京城頻繁走動嗎?”

崔怔怔的點頭。

薛成嬌聽著他們的對話,隱隱的聽出問題來,此時見高孝禮乍然收聲,她有些噥噥的問了句:“姨父並沒有與這位徐大人往來嗎?”

高孝禮唸了一聲不錯,多看了薛成嬌兩眼:“所以說他城府極深。京城世勳貴戚雲集之地,他走動哪裡,不走動哪裡,我想陛下心裡有數。徐士頡布衣出身,是不會被你父親看在眼裡的,所以所有人都忽略了!”

那隻無形的手,抓在崔的胸口上,隨著高孝禮最後一句話咬重,奮力一緊。

崔只覺得胸口一疼,腰就直不起來了。

他弓著腰,右手捂在胸口處,那裡隱隱作痛。

他咳,咳的很厲害,幾乎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可是再細看,就連一口痰都不曾有。

薛成嬌看的心驚,連忙倒水,扶著他給他順氣:“表哥……表哥你怎麼樣?”

怎麼樣?

這樣的天裡,崔卻覺得自己如同被人剝光了,扔到冰窖中。

像是置身九寒天,徹骨的冰冷。

他沒辦法相信,這些事情,是他父親做下的。

該何等冷血的一個人,才能籌謀多年,在京城藏下徐士頡這樣一顆暗子……

如果談家立於不敗,徐士頡也許一輩子都不會跟父親走動了。

可談家出問題了,父親先是忙著把姐姐嫁出去,緊跟著就動用了徐士頡這條線……

不用多問,他此時也知道。

甄家出事之後,父親早就看明白了,談家誰也保不住。

所以他動用了徐士頡這條線,叫徐士頡抓了談家替談昶旭開罪的這個錯處上摺子,先把談家給參了。

陛下如果趁此機會動了談家,到時候徐士頡再說,摺子實際上是崔潤叫他上的那他的父親,仍舊是個深明大義的忠臣。

可陛下沒動談家,他父親的後招,就接踵而至了。

姐姐的家書,一定說了不該說的話。

父親憑著那些話,立即封了八百里加急的奏摺,再參談家一本。

談家岌岌可危,可在陛下眼裡,崔潤就是大義之輩,為了國事,為了君事,聯姻又如何?

好計謀!

真是好計謀!

崔自詡聰敏,一向又覺得自己老成能謀事,可真的把這件事從頭到尾想明白了,才突然發現,到了他父親面前,他竟連萬一都比不上!

438:等旨意

崔從前總覺得,自己的父親守在應天府,實則有些委屈。

崔家這樣的門楣,按理說,父親也早就該進到京城來為官的。

可父親從沒有一個字的抱怨,反倒本分的很。

崔還為此不值過,只是他不表現出來罷了。

現在再回想一番……

崔冷笑不已:“父親這樣的籌謀,難道就不怕陛下與他秋後算賬嗎?”

皇帝是什麼人?

天下都該握在皇帝手裡,任何人不能瓜分走半點兒權力。

遠的也不必說了,單看看眼下的劉光同,不就清楚了嗎?

就因為劉光同手握兩廠,眼線遍佈全國,不過是瞞過了錦衣衛的耳目送回京城了一封家書罷了,才辦了江南的案子,回到京城還沒歇口氣兒呢,一轉眼權力就叫卸了。

卸了還不算,劉光同還不能有一個字的怨言,不然就是大不敬……

這樣想一想,崔潤今次埋下徐士頡這樣一顆暗子,乍然啟用,難道就不怕皇帝來日猜忌他了?

他是一心為崔家好這不假,可這樣的城府,怕是連今上也未必能容下吧?

這一點高孝禮自然是早就想到了的。

故而剛知道這事兒時,他也是惱過的。

崔家如何,與他實則沒有多大的干係。

可崔家有他姐姐,且他姐姐還是崔潤的髮妻,一旦陛下要降罪到崔潤身上,他姐姐也是首當其衝跑不了的。

但是想通了,反倒又釋然了……

陛下不會動崔家,經此一事,崔家表明了自己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