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了太子自車架上下來,便忙下了馬上前去請安。
薛成嬌如今坐在馬車裡,她自個兒心裡也思忖呢。
不過一番掙扎後,她還是下了馬車近前去。
左右這是陛下欽點的,算不上她沒規矩。
況且一路去江南,難不成一路幾個月都不露面?這也不大可能。
太子見她自馬車上一路來,面色不改,只是稍稍退了兩步。
薛成嬌近前去,端了禮,嘴角噙著笑,立在一旁也不再吱聲。
燕翕輕咳了一聲,四下環顧了一番,瞅著太子車架後頭跟著的人,拿手肘戳了太子一下:“這有多少人?”
太子頭也不回:“父皇點了禁軍五千,隨行護衛。”
燕翕哦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崔眉心幾不可見的動了動,旋即就壓了下去。
撥調禁軍五千,看起來陛下也是生怕這位殿下此行出什麼差錯。
不過這樣一來,他肩上的擔子可就輕多了。
那頭劉光同笑臉迎上來,略拱手禮了禮:“奴才這裡領了八十號人,個個是好手。”
太子臉上的表情也沒什麼變化,只是抬眼掃過去:“如此甚好,劉內臣調。教出來的人,父皇和我都很放心。”
劉光同對這個小太子的感覺,和其素實際上差不多。
別看太子年紀小,可是說話做事滴水不漏。
他說這個話,確實是有討好的意思在裡頭,但是太子似乎是不領情,可又沒實實在在的駁了他的面子。
劉光同一時有些訕訕,摸了把鼻子,往後頭退了兩步。
太子想了想,在燕翕肩頭拍了一把:“派五百禁軍前頭領著,叫劉內臣行在最前,崔卿其次,縣主的車架跟在他後頭,再次是我,你壓後。”
燕翕偏頭想了想,如此的安排也很是妥當。
然則崔眉心微動,一禮開口:“還是叫臣行最後吧。”
太子擺了擺手:“無妨,就這麼定了。”
他說完,轉身往自己的車架回,也不再理會這一眾人。
崔腳步動了動,似乎是想追上前去。
燕翕攔住了他,搖頭道:“他怎麼說,咱們怎麼辦就是了。”
可儘管燕翕自己也這樣說,崔還是覺得不大妥當。
若一路上真的遇到襲擊,哪裡有把一個世子擺在最後頭的道理?
劉光同打頭陣也沒問題,把薛成嬌圍在中間也勉強說得過去,可他和燕翕的這個位次……
崔顯然還有話說,就咬了咬牙。
劉光同噯了一聲,拍了拍他:“走吧,不妨事,我的人放到後頭去,快別這麼蠍蠍螫螫的。”
連他都這樣說了,崔自然不好再多說什麼,於是回到馬前,翻身上馬。
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的出了順安門,一路往江南而去。
而到了這一日的下午,從順寧門處行進來一隊人。
這隊人馬也是前前後後少數有十幾個,中間圍著一大一小兩架馬車。
馬車過了順寧門後,徑直向著皇城的方向去了。
其素得了信兒時,忙回稟了皇帝,隨後就領了旨往宮門口去迎人了。
果然,這一行人便正是甄籍的嫡妻白氏帶著嫡孫甄昌平奉旨而來。
其素在宮門口迎下他們時,臉上的表情還和善的很。
白氏從前見過其素幾面,此時見了他,便也揚了笑:“好些年不見了。”
其素忙躬身再禮:“勞您惦記。”
白氏噙著笑:“怎麼樣?娘娘可還好嗎?”
其素仍舊面不改色,一錯身,往裡頭做了個請的手勢:“陛下叫奴才來接您和小世子進去,不過……”他稍稍頓了頓,瞅了瞅白氏身後跟著的十來個人,“這些個人,可不能進內宮去。”
宮裡頭的規矩,白氏是清楚的,於是點點頭:“自然不能叫他們進去。”
其素噯了一聲,這才領著他們往裡走。
只是臨行之時,同宮門口的兩隊把守侍衛的頭頭丟過去個眼色。
白氏多年不曾入京來,皇城森嚴,她又惦記女兒的病情,自然就將這個不尋常的舉動給忽略了。
但是甄昌平跟在白氏身後,卻瞧見了這一個眼神。
他下意識的向後看過去,發覺並沒有什麼不妥,在心底過了幾過,便也沒再多想。
待其素領著他二人入景肅殿時,白氏才怔了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