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嬌臉色其實算不上好看的。
不要說她上次和崔瑛弄的尷尬,更何況還有一個袁慧真呢。
她從前有多想要親近這個姐姐,如今就有多麼不想要見到她。
倒不是因為喜歡崔昱。
只是見到她,難免就會想起章氏的那點子算計。
叫她實在噁心。
薛成嬌搖了搖頭:“過些日子,只怕你得好好的替我攔著這道門了。”
燕桑站得遠,並不曾聽見她與崔的交談,一時聽了這話,沒頭沒腦的,卻也只好笑著應下,旁的一概不曾多說。
再說崔匆匆離開,一路尋高孝禮而去,可是半道上就叫高子璋給攔了下來。
他心裡有事兒,正著急呢,見高子璋攔路,就白了他一眼:“今兒不跟你胡鬧,我找舅舅還有急事,你自個兒……”
高子璋一撇嘴:“我便整日只知道胡鬧?”
崔聞言,稍稍站住腳,蹙眉看他。
高子璋摸了摸後勃頸:“燕翕來了。”
“他來做什麼?”崔這一句,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但是說完了,就想起來,是了,燕翕是要一起下江南的,估計是來找他談兩句?
崔嘖了兩聲:“你先陪著就是了,我這兒正經的有急事,過會兒就過去。”
“不是……”高子璋見他錯開身要繞過去,忙又擋了一把。
“你今兒怎麼回事?”崔幾次叫他攔下來,臉色就有些黑了。
高子璋壓低了聲:“他還帶了個人來的。”
崔眉心一跳:“誰啊?這麼神神叨叨的。”
“太子殿下。”
“誰?”崔聽聞這四個字,驚愕不已。
他和這位太子爺素無來往,即便是與燕翕交好,他也從沒有攀過太子爺這個高枝兒。
在崔看來,他已經快要被推上風口浪尖了,沒道理還上趕著去攀附太子。
而去陛下也一定不會容他這樣做。
保持距離,不卑不亢,這才是對太子最好的態度。
燕翕似乎也深諳此道,所以從不在他和太子中間搭線牽橋。
今天是怎麼了?
燕翕帶著太子登門來?
而去看高子璋的意思,他二人應該還不曾入府,也沒讓舅舅知道。
這麼說來,太子是微服出的太子宮了?
崔哪裡還敢耽擱,忙推了高子璋一把:“還不快帶我去。”
高子璋吐舌:“不是大表哥你一直說有急事的嘛。”
他雖然這樣說,可還是老老實實的領著崔往外走。
果然不出崔所料,這兩個人壓根就沒有進府,太子也的確是只帶了兩個僕從,就出了太子宮。
好傢伙,這要是出了事,誰來擔待?
所以見到了太子爺,請完了安,崔下意識的拉了燕翕一把。
燕翕唷了一聲,就隨著他挪了兩步:“怎麼著?”
崔擰眉:“你怎麼能這樣帶太子出來。”
燕翕噯了一嗓子,似乎是無辜極了。
那頭太子卻笑了。
他信步往二人這邊近了近,在崔肩頭拍了一把:“可別錯怪他,我今次出來,是有父皇的口諭的,你放心。”
陛下的口諭?
崔幾不可見的皺了眉頭一把,旋即便舒展開了。
太子見狀,始終噙著笑:“燕翕叫人在太白樓定了地方,走吧,到那裡去談。”
於是崔就更覺得不對勁兒了。
人都已經到了高府門口,可是卻不肯進府談事,還要把他叫出來,特意到太白樓去定地方。
這就可見,陛下不太想讓舅舅知道太子這次帶著口諭出宮。
那會是什麼事情呢?
崔心中過了千百個念頭,腳下卻不敢耽誤。
忙做了個請的手勢,叫太子和燕翕二人先行,他跟在後頭。
高子璋原本也是要跟上去的,還是燕翕頓了頓腳步,扭臉兒看他:“你跟上來做什麼?”
燕翕一邊兒說著,一邊兒斜了崔一眼,話卻仍舊朝著高子璋說出口:“你又不去江南,這事兒跟你沒什麼關係,既然是陛下有口諭,哪裡有你聽的份兒?”
高子璋雖然有些訕訕的,可卻也沒生氣,反正燕翕說的也是實話。
那可是皇帝的口諭,難不成隨隨便便就給人聽了?
於是他只好拱手同太子禮了禮,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