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戀愛。
村莊旁邊,沒有樹木,只有從天而來的絕壁吊崖。那些石壁上鑿滿了黑乎乎的洞。
嘎的一聲,汽車在一家小店門前停了下來。這小店開在用青磚砌成的三開二進一樓一底的非常漂亮別緻的小樓裡。樓房外表全安上了瓷磚,大多是白色,中間隔了橙黃或墨綠的瓷磚拼花,正堂上的走廊欄杆上還安裝了八仙過海和鯉魚跳龍門的瓷畫,花花麗麗的,象個都市裡妖冶的伴舞女郎。這房子跟大山絕谷極不相稱,跟村莊的其他建築卻相得益彩互相輝映。
“到了。”伍魁洪撲下車去,轉頭說。李夢紅臉色煞白,沒有反應。“紅紅”
“唔。”李夢紅頭暈暈的,一時還真沒有清醒過來。一天之內,坐了五、六個小時的汽車,跑了幾百里路,而且大多數時間是在沒有養路工人維護的山間公路上顛簸,把她的五臟六腑都摔得離了位,把她的三魂七魄都嚇得出了竅。“下來吧。賴在車上做什麼?”她聽伍魁洪這麼叫她,定定神,扭頭細看一遍,才扭扭身子,慢慢爬出車座,被他攙扶著,就近走進了小商店。“真夠刺激的。”她無力地說。
迎面就是鋁合金框邊的玻璃櫃臺。櫃檯裡赫然擺出一些名牌商品。櫃檯上一部彩電一部CVD,正在播放三級片。架子上除了價格昂貴的名優商品以外,竟然安上了一串七彩燈。雪白的牆壁上掛滿了赤膊坦胸的美女影象。一個滿臉麻子的男人西服革履,叼著香菸站在櫃檯邊,隨著錄影中男女交歡的節奏亂喊“一二三四五……”旁邊站著個油頭粉臉還算標緻的年輕人,不時開啟商品櫃擺弄裡面的商品。
李夢紅跟著伍魁洪走進店子。
“要點什麼?”年輕的店老闆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問李夢紅。
“休息一下。不要。”伍魁洪擺擺手。
這時從裡間走出兩個女人來。其中一個見了他們拍拍手噴地就笑起來。“騷猴子,你怎麼也跑到這裡來了?我們蠻有緣份吧。”女孩說著,就要往伍魁洪身上靠。
伍魁洪象見了燒紅的烙鐵,急忙往邊上閃,紅破了臉,拿眼直往李夢紅身上瞟。李夢紅意識到其中有些奧妙,牙齒格地一響,眼睛瞪圓了。只見那女孩穿了一身火紅的套裝,披著波浪似的長髮,厚厚地撲粉,濃濃地灑香,高高地穿鞋,格格地發笑,聳聳地抖胸,上上下下都是撩人的火熱。李夢紅注視著那面孔,那情態,卻始終無法記起究竟在什麼地方見過。她沉沉地哼了一聲,坐下,說:“有水吧?打水來洗把臉。我很累了,有點噁心。”
“有。到裡面坐嘍。”另外一個女孩很禮貌地邀請他們到裡間去。從情形上看,這一位極有可能是女主人。“我叫她們打水來。”
“這地方的確不錯。”李夢紅洗過臉,精神為之一爽,頭腦裡也不再暈暈的發昏了。
房裡安了一彎沙發,電視櫃上擱著大彩電,地板上拼了瓷磚,陳設裝飾都不是農村的本色,看樣子,金礦的人還真是坐在金子上了,日子過得舒舒服服的,不會捱餓受窮。
“你好象不是本地人吧?”李夢紅聽那頂多二十五歲的小老闆娘講話口音,心中疑惑。
“我是貴州的,嫁到這邊來二、三年了。”老闆娘年輕俊俏,沒有塗脂抹粉,但衣著時髦,身材風騷,一言一行眉飛色舞,骨子裡蕩蕩的是少婦的痴迷和狂躁。“你們剛來,先休息一下吧。我去給你們安排伙食。就住這裡吧。我們這裡有淋浴,有電視,有上好的客房。”
李夢紅坐在沙發裡,扭了頭去看正在一邊悶悶地抽菸的伍魁洪。看著,看著,她噴地一笑,說:“就住這裡吧,這裡很方便。”
“這裡就是這家最好了,方便,清雅,老闆又熱情。我在這裡住了一個多月,就象在自己家一樣,沒說的。”穿一身火紅衣的姑娘做出各種姿態,倚靠在電視櫃上,時不時還照照鏡子,捻動拈花手指理頭髮,朝伍魁洪飛媚眼。
“羅玲,有人找你。”年輕的店老闆走進裡間來,在紅衣姑娘滾圓的上翹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微微一笑。老闆娘斜斜眼,笑咪咪地去開有線電視。紅衣姑娘嬌柔地扭動腰肢,擺著屁股,哼起小調,走出去了。老闆娘也往更裡間的灶屋裡去安排人做飯菜。房裡只剩下伍魁洪和李夢紅兩個人。他不看她,只是一個勁地抽菸。
“她是什麼人?你的老夥計婆?”李夢紅似笑非笑地瞅著他,點燃一支菸卷,懶懶地靠在沙發上,支起二郎腿,好象很放鬆。
“哎呀,你不要總是無頭無腦的亂講嘛?”伍魁洪扔掉菸蒂,吸吸鼻子,把手伸進衣袋裡掏幾掏,摸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