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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坤沙拉起坎單,飛身下樓,迅速隱進了大街小巷。

第二天,坤沙依然打扮成下水道工人的模樣,與坎單到武館附近做工。午時剛到,他看見一個穿黑衣服的人匆匆進了武館,沒多久,武館裡響起了一陣呼哨聲。少頃,武館裡便跑出了一隊槍手。

坤沙早就明白,一個頗有勢力的黑幫,幫主被殺,所有的門徒全得前去祭奠。

坤沙微笑著對坎單點點頭,就昂首向武館走去,他走得那麼從容不迫,那麼堅定,那麼自信。

現在,這支流浪軍隊正走向金三角,坤沙也正走向金三角。他們將不期而遇。而且肯定是一拍即合。

武館裡,師兄們聚在一起,似乎正在聲討班桑,班桑低著頭,一聲不吭地坐在演武臺的邊上。他的腰裡,赫然還掖著一把駁殼槍。

坤沙不想耽誤時間,他飛步上前,跳上臺去,眾師兄一見,都驚喜地叫道:“館主!館主!”

班桑這才發現了他,剛一愣,坤沙已下了他的槍。班桑撲通跪下,說道:“館主,掌門人,我有罪,我不敢再當館主,我以後給你做牛做馬,你饒了我。”

眾師兄卻都連聲喊道:“殺了他!殺了他!”

班桑忽然猛地站起,疾步向門外跑去。坤沙冷冷一笑,說道:“想跑,你跑得了嗎?”說著手一揚,五把飛鏢成梅花狀打入班桑的後心,他登時全身發紫,撲地而死。

二師兄、三師兄都走上前來,對坤沙說道:“館主,以前我們倆是有眼無珠,跟著班桑瞎起鬨,請你原諒。”

坤沙笑扶著他們的肩膀,說:“大家都聽著,為了奪回被強佔的武館,我不得不捨命奮戰,我殺了不少人,這些都跟諸位無關。但我卻再不能當這個館主了。西山幫一旦有了新的幫主,肯定要找我尋仇,那時候我還在這裡當館主的話,那武館就有可能又成了災難頻頻的地方了。我只好走,走得遠遠的,再次踏上逃亡之路,武館就留下來給你們了。我提議六師兄代我當館主,二師兄、三師兄輔助。好不好。”

眾人只好說好,但反應並不熱烈。

坤沙又說:“不管誰當館主,記住我們師傅的話:武德為重!”

前路茫茫,該向何方?坤沙不知不覺地走向萊莫山的方向,一步步地向生他養他的家鄉靠近,向那美麗的罌粟花叢和罪惡的鴉片煙土靠近。

這時候,是公元1950年2月。坤沙成了一個真正的流浪漢,他無家可歸,或者說,是有家難回。

無獨有偶,這個時候恰有一支軍隊,被打出了國境,他們效忠的主子逃到臺灣,也無暇顧及他們了。他們成了一支流浪軍隊,他們也是無家可歸,有國難投。

這支軍隊乍到異國他鄉,渴望站穩腳跟,他們急需既精通漢語和緬語,熟悉本地民情風俗,地理環境,同時又能與他們一心一意的人作為嚮導。而此時的坤沙,也正苦苦地尋找機遇,他希望能找到一個依託,而這個依託最好能夠使他得到進一步的鍛鍊,能使他聚集力量。

現在,這支流浪軍隊正走向金三角,坤沙也正走向金三角。他們將不期而遇。而且肯定是一拍即合。

這支軍隊的番號是國民黨陸軍第八兵團第八軍七零九團。團長李國輝,就是後來成為金三角第一代毒王的“小李將軍。”一個多月前,中國人民解放軍同時從四川和廣西千里奔襲發動蒙自戰役,這是中國共產黨解放中國大陸的最後一戰。此戰中,李彌的第八兵團主力數萬人被殲滅於元江河谷東岸。戰役一開始,李國輝的七零九兵團剛和解放軍接上火,前面的其他師團已兵敗如山倒,李國輝立即下令全團撤出陣地。然後在雲南高原崎嶇曲折的山路上,七零九團與所有友鄰部隊一起,與解放軍展開了一場全憑一雙腳板定生死的追與逃的競賽。在這場競賽中,七零九團是唯一的勝出者,其他友鄰部隊全輸給瞭解放軍,統統被殲滅。

逃到界河邊的時候,正是子夜十二點。國境線上,中緬雙方都沒有駐軍,除了一塊寫著“國界”的木牌外,沒有任何國境標誌的設定和關卡。李國輝站在界河邊,久久地望著在月光下靜靜流淌著的界河,心裡百感交集。

李國輝命令先頭部隊過河後向前挺進五公里,放出警戒哨以後宿營,後續部隊過了河,進入叢林地帶馬上就地宿營。

10

糧食沒有了,獵物不夠吃。全團有一半人生病,有拉痢疾的,有發瘧疾的,有生病化膿的,但藥品即將告罄!

一路上一直被照顧著安置在騾馬背上藉助畜力逃命的家屬,這時全都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