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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狗日的,活該,惡有惡報。〃張利英啐了一口痰罵道。

我尷尬地一笑,才接著說道:〃現在呢,我想請幾位老爺子回憶一下,當年齊老地主還活著的時候,他家裡有沒有來什麼人,比如藍眼睛、高鼻子、黃頭髮的外國人。〃

我話一說完,發現大夥兒就都把目光投向了瑞恩。瑞恩一陣尷尬,趕忙低下頭吃菜。

幾個老者託著頭閉目冥想了一陣子,良久之後,一個精神矍鑠、留著花白長鬍子的老爺子說道:〃說起這個,我倒有一些印象。〃

我忙放下筷子,端起酒杯給他敬了一杯酒,然後追問說:〃老爺子,您快給我們說說。〃

〃嗯。〃那老爺子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上的酒,說道,〃那還是在60年代吧,齊大貴還沒有被打倒的時候,他家那時候的房子就建在現在張家老大的那個地兒。那時候他家是財大氣粗啊,村子裡十有*的田地都是他家的,大半個村子的勞動力都是他家的佃戶。

〃記得是剛開春沒多久的一天,從外地來了兩個就像你說的……藍眼睛、高鼻子、黃頭髮的外國人……年代有些久了,具體是不是長這樣我也記不太清楚了。那兩個人到村子裡的時候,身上的衣服破爛得很,臉上頭髮上也盡是些泥巴土。

〃好像這兩個還會說一點中國話的,他們出現在村子裡的那天,天都快黑了,到村子裡找人家討點乾糧吃。那個時候大家自己都吃不飽飯。誰有多餘的糧食給他們呀,於是我就和跟我年紀差不多大的小胡,把他們給引到了地主家門口,讓他們去這戶討去。〃

坐在他旁邊的一個老爺子點了點頭,他應該就是當年的小胡了。這會兒我又趕忙給大夥兒輪了一圈煙,問道:〃後來呢?〃

〃嘿,那摳門兒的地主老爺這回居然不摳了,把那兩個髒兮兮的外國人給迎了進去,還給了我和小胡兩人一人一個地瓜,然後就把我們給打發走了。〃老爺子長吸了口煙,接著說道,〃再後來吧,天也黑了,我們就回去了。後來就再也沒見過那倆外國人了,聽村子裡的大人們說,他們一大早就走了,邊走還邊朝後邊罵罵咧咧的。〃

〃剛才聽你們說,老地主除了有齊萬福這個兒子之外,還有一個女兒?〃我問道。

〃嗯。〃另外一個老爺子答道,〃他確實是還有一個女兒,不過這姑娘倒不壞,沒有繼承他老子和大哥的那些壞心眼。平時很少見她出門,到她老子挨批斗的時候。也沒有及時和地主階級劃清楚界限,所以當時也被牽連了,跟著受了不少苦。〃

〃後來呢?她去哪了?〃我追問道。

這個老爺子抿了一口酒,接著說道:〃她老子死了之後吧,她就變賣了一些家當,也走了,不知道去哪了。只記得她後來還回來過一次,好像還是一次清明節的時候,給她老子和孃親掃墓。她也沒和村裡人打招呼,不聲不響地掛了幾幅炮仗,上了香、燒了一些香紙就走了。不過這也有些年頭了,現在齊老爺的墳墓早已經平了,都不知道在哪裡了。〃

我聽了點了點頭,後面也沒再問什麼,趁著酒勁兒,和鄉親們嘮了一些日常瑣事,末了張利英還抱出來一罈說是自家釀造的高粱酒,也被我們消滅殆盡。

到最後下桌的時候,我已經有點不勝酒力了,走路都歪歪斜斜的,眼睛看人都是上下晃動的。張利英想扶我進去歇息一會兒,被我拒絕了。辭別了鄉親們,我讓瑞恩扶著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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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都孤兒 1

昏昏沉沉地在旅館的床上一覺睡到傍晚,醒來的時候我的頭還隱隱作痛,眯瞪著眼看見瑞恩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我揉著太陽穴問他:〃現在幾點了,瑞恩?〃

瑞恩看了一眼我,抬起左臂看了看手錶說:〃晚上6點56分。〃

我一驚,這一覺睡了9個小時?我說:〃別開玩笑,快7點了?你的手錶還是倫敦時間吧?〃

〃是北京時間。〃瑞恩一本正經地說。

我大叫一聲,一把掀開被子,下了床。

匆匆洗漱完,我抓了兩片面包就招呼著瑞恩出了門。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我掛了一個電話給費鋒,讓下班了的他趕緊回所裡一趟。

我們到派出所的時候,費胖子的車也剛在院子裡熄火,他走下車來剛好撞見我們。先是客氣地一一握手,接著便問道:〃這麼火急火燎地把我找來,有什麼重大發現?〃

〃沒。〃我說,〃帶我們去一趟檔案室吧,我要查點東西。〃

費所長從腰間摸出一串鑰匙,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