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狐之間凝固的氛圍一直到蕭府,也沒半點緩和。
入了寢房,蕭亦然吩咐月色打來熱水,抿著冰冷線條的薄唇,把小狐狸放進熱氣飄蕩的盆中。
小狐狸身體觸到熱水,它有些不太適應渾身泡進熱水中的溫度,大概是因為自己是獸的原因吧!它面板上全是毛髮,沒有汗毛孔,體會不到做人時,泡在熱水中毛孔擴張的舒適。
瞅著蕭亦然冰冷的臉,小狐狸沒有彈跳起來,它乖順的任由蕭亦然用手把熱水舀到它的身上,為它除去湖水的寒氣。
整個洗浴的過程,蕭亦然都沒有和它說半句話,小狐狸腦袋低垂著,時而用眼角瞥一眼美男王爺。
洗好之後,小狐狸也沒敢去甩動身上的水珠,還好美男王爺生氣歸生氣,到底還是有幾分心疼它這隻狐,用乾爽的棉布幫它拭乾毛髮上的水。這也讓它身體舒服不少。
蕭亦然把它放入床上,千蠶絲製成的柔滑錦被蓋在小狐狸身上,他轉身,便去了屏風另一面,褪下身上潮溼的衣袍,半身浸泡在溫熱的木桶中。
小狐狸趴在床頭,下頜抵在前爪背上,漆黑的眼睛看著擋掉它視線的屏風,回想起剛才蕭亦然幫它蓋被,那指尖的溫柔。
縱然手如千絲柔,那黑眸中的冰寒,還是駭狐的緊。
美男王爺,要不,打個商量,別繃著臉駭狐了好不好?
胡思亂想間,小狐狸腦袋漸漸的昏沉起來,全身有些悶熱,大概是在湖水裡憋氣下沉的時間長了些,身體睏乏,沒多大一會兒,小狐狸就闔上了睡眼。
蕭亦然洗完澡,墨色的溼發散在背上,眼尾下意識瞥去小狐狸平時偷窺他的方位,這次,倒讓他有些意外,小狐狸並沒有像以往那樣,蹲坐在瓷瓶下面,探出狐狸頭。
披上乾爽的衣袍,蕭亦然從屏風那頭走了出來。
見到狐兒熟睡的樣子,他涼寒的黑眸才放柔幾分,坐在床頭,他大掌摸了摸小狐狸毛絨絨的腦袋。
不足本王一臂長的小東西,性子倒是倔強,你可知,並非本王要磨了你的倔強,而是本王怕護你不及。
白玉一般的指腹輕柔的在它額心上摩挲,蕭亦然嘆了一口氣,你這調皮的狐兒,何時才能讓本王少些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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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風冷,大片的竹林在夜裡滲透著駭人的鬼魅。
竹節分叉的頂端,一個青衣男子飄在上方,他的腳底,只有一根隨手可折下的竹枝。
如你仔細看去,會發現,他的腳底根本沒有站在竹枝上,而是凌空屹立,風起,枝動,葉飄,而他,不見半分飄動。
青衣男子長衫的顏色幾乎和竹色溶為一體,夜風拂起他的長髮,那麼一瞬間,仿若竹仙,當然,前提是,你可以忽略那遮住他臉的冰涼玉色面具的話。
“主上,攝政王功夫高強,屬下…。噗!”
說話的黑衣人口中又噴出一口血,透過黑色蒙面布,那口血紅中帶著死亡的黑。
攝政王的那一掌,讓他五臟移位,能撐到現在,已經是他的極限,現在唯有求主上救他一命。
“求主上賜藥,救屬下一條狗命。”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單手撐在地上,腹部絞痛加劇,他的額上滴下豆大的汗水。
其餘兩名受傷的黑衣人也先後跟著求藥,攝政王霸道的那一掌,幾乎讓他們當場斃命。
“誰給了你們權利,傷害那隻小狐?”生寒的聲音讓地上跪著的黑衣人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特別是拿斧頭砍小狐狸的彪悍大漢,先前的凶神惡煞早就不復在,剩下的只是膽顫。
“屬下,屬下…。”彪悍大漢試圖解釋,打結巴的嘴解釋起來彷彿又站不住腳。
害怕到了一定地步,他粗黑的眼睛開始閃躲,快速的從地上爬起來,加快腳步回跑,企圖逃脫。
“叛徒,妄想逃走。”青衫男子黑眸中閃過不屑,玉色潔白的手指夾著一片竹葉,手中凝著殺氣朝彪悍大漢逃跑的方向射去。
砰!還在逃跑的彪悍大漢後腦勺像被利器刺中,一頭栽倒在地,身體抽搐幾下,便無了生息。
其餘幾名跪地的黑衣人,心下懼駭,沒有人再敢動逃跑的心思,在強大的主上面前,他們如同螻蟻,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
凌厲的黑眸轉到尚存一口活氣的幾名黑衣人身上。
“背叛本尊下場,就如此人。”
“屬下誓死效忠主上。”幾名尚且偷生的黑衣人立表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