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清晨,紫洛雨醒來的時候,蕭亦然已經去了早朝,穿戴整齊,開啟門,一道刺眼的光鮮照射在她臉上,微閉上眼睛,稍緩,她才適應了這深秋時分的日頭。
月色像門神一樣站在門口,眉宇間添了一絲愁色,以前小主子出來,都是活蹦亂跳的,這幾天卻出奇的平靜,就好像突然之間長大了一樣,她臉上的稚氣也褪的一乾二淨,說話舉止間,彷彿變幻了一個人一樣。
雖然,他以前被小主子整的很苦逼,但他還是比較喜歡以前那樣的小主子,最起碼,他在她臉上看到了快樂,感受到了歡愉,而現在,他看不清她的任何思緒,喜怒常態也掩埋在了她雙過分冷靜的眸中。
“月色,你和月寒換一下工作崗位,讓他過來保護我。”有些事情,大概只有月寒知道,既然美男王爺始終不說,她也只能從他屬下嘴巴里挖出答案了。
月色小盆友一臉不甘,小主子是他的,憑什麼給師兄保護啊?
“小主子,屬下武功不比師兄差,能保護你。”
紫洛雨抬頭,挑起眼尾,斜視了他一眼:“我沒說你武功比月寒差。”
那為什麼還要師兄過來替換他?不走,他就是不想走,也不想被小主子換掉。
“王爺說,要屬下跟著小主子半步不離,所以,屬下不敢離開小主子。”月色小盆友的小腦筋一動,把王爺給拉出來做了擋箭牌。
紫洛雨臉色一冷,寒聲道:“月色,我最後一次提醒你,若你還認為你是蕭亦然的屬下,就滾回蕭亦然身邊,既然不把我當主子,我也不屑你這名假情假意的屬下。”
這句話,紫洛雨是故意說的,雖然心中對月色有些抱歉,但她還是以非常嚴厲的口吻說了出來,有的時候,心軟反而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月色眸中閃過一絲別人不曾察覺的驚慌,單膝跪在地上:“屬下不敢。”
極不喜歡古代這種損人尊嚴的下跪制度,但要肅立威嚴,她必須受得起。
“不敢最好,你下去吧!讓月寒過來。”
“是,主子。”月色恭敬的說完,傷心的站了起來,腳步落在地上,每走出一步,都會踩上一個哀怨。
小主子,你忘記了當初拿劍追在屬下後面叫“屁開”的“美好”回憶了麼?那種苦逼的滋味,現在回想起來,也會從苦逼中回味一絲甜味兒,跟在小主子身邊,彷彿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被她整也好,討她說也好,他苦逼併快樂著。
他不要去換師兄來,他要繼續在小主子身邊,現在他一天看不到小主子都會吃飯不香,嗚嗚嗚…小主子,你為什麼這麼對屬下?你讓銀家好傷心吶……。
月寒過來的時候,紫洛雨正在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飯,他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她就抬起了眼睛。
黑色紗帽把他還算不錯的容貌遮掩起來,這樣的視角,紫洛雨看不清他眸中的思緒,會影響她的判斷。
“把紗帽摘掉,我不喜歡身邊跟個連相貌都模糊的人。”她這句話說的不容置喙。
月寒抱著金刀的身體未動,就連他手指也沒有要拿掉黑紗帽的意思,他就那樣靜靜的站著,像跟筆直的木頭。
紫洛雨眉頭皺了皺,對月寒不拿她說話當回事的態度有些不滿,立馬她分析出來,月寒這根冷木頭比月色難搞定多了,要想從他嘴裡套話似乎不易。
這大概也就是當初為什麼美男王爺會選擇月寒帶他去聞人卿於那裡,而非月色,想來也是,月色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細作”,到他耳朵裡的東西,她隨便支個招就能問出來。
不過這“細作”也是挺可愛的,平日裡逗逗,倒也有趣…。
紫洛雨放下手中玉筷,踱步走到月寒身前,上下把他重審了一遍,這男人渾身散發出一種屬於黑夜的涼氣,真不虧是個會隱匿的高手。
“大叔,你當真不摘這黑紗帽?”她唇瓣勾起一抹笑,歪著腦袋與他相視。
“小主子莫要為難屬下。”他酷酷的吐出幾個字,抱著金刀的姿態頗具危險。
不卑不亢,不熱不冷,光是一個黑紗帽她都難以摘下的話,後面也別指望從他口中套出什麼話來了。
紫洛雨也不和他廢話,一般語言解決不了的問題,還是用武力解決好了,她貌似好久沒有找人練手了。
小手飛快的伸出,去扯他的紗帽,一柄金刀橫在了她的手腕上,黑紗帽裡的男子微微蹙起了眉頭。
“小主子,你真要與屬下動手?”
廢話,不真與你動手,難道和你玩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