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姑娘黛眉一挑,冷哼了一聲。
“你的臉皮還真厚!她冷冷地說:“你該說是被我嚇跑的。我從你們盟壇總壇得到線索,知道你調往北地發展,所以在新年大節期間,仍然沿途北上調查。閣下,你一定是京師盟壇的壇主,沒錯吧?”
“不錯,你的訊息確是出人意料地準確。”
“毒手判官歐陽孤獨,本姑娘行事的宗旨,是有始有終,你在高郵屠殺毫無抵抗力的地方僕實仕紳,我碰上了不能不管,管了就必須有始有終。
今晚不是你就是我,你劍中藏筆的絕技威震江湖,這次希望你不要扮膽小鬼,虛晃一招就溜之大吉了!”
“小潑婦,你還不配和在下動手,我這兩位護壇盟友,要領教你俞家的千幻劍術到底有何份量!”
毒手判官舉手一揮:“她是你們的了!”
左右兩個黑袍人冷冷一笑,左面的人舉步上前。
俞姑娘的目光一觸對方陰森異常的眼神,不由自主激伶伶打一冷顫。
這種深陷的怪眼,似乎不見眼白,隱約放射出懾人心魄的妖異幽光,具有令人渾身發冷發僵,魂飛膽寒的魔力。
“你,小女人。”這人的嗓音也帶有七八分鬼氣:“我要你,你是我的!”
話說得不成文法,卻一聽就懂。
俞姑娘卻有點神情恍格,對方說一個字,她覺得心下沉了一寸半寸,心底發慌,身上發寒顫,握劍的手,似乎逐漸脫力,感到本來輕如無物、揮動自如的劍,變得愈來愈沉重。
一振心神,她的劍徐升,但手出現顫動現象。
她想說話,卻感到喉間發乾,發緊。
突然間傳出燕山虎的厲叫聲,緊張的氣氛增加了一倍,叫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目標突然轉移。
被眾人忽略了的燕山虎遠在三丈外,這時卻落在一個青衣帶刀人的手中。
燕山虎武功超人,在風雲人物中有甚高的地位與評價,一雙手爪堅如金鋼,抓石成粉,力道驚世,可是,目下他雙手似乎成了毫無力道的廢物。
高大的青衣帶刀人並不出色,用粗俗的手法劈胸揪住了燕山虎的胸襟,將人往下按。
燕山虎像是跪下了,雙手忘了反擊,拼命扳扭揪住胸襟的手,勞而無功,無法解脫,嗓音因胸襟被揪得太緊,勒住脖子而走了樣,發出絕望的喊叫。
顯然胸肌也被抓得受不了,完全失去了抵抗力,像被鐵夾夾住了的泥鰍,或者像被按在地上的烏龜。
“幹什麼的?”毒手判官沉叱,舉手一揮。
右肩的黑袍人飛躍而出,並沒拔劍。
“誰敢過來,我就宰了這頭病虎!”青衣帶刀人厲叱:“退回去!”
黑袍人一怔,站住了。
厲叱聲不大,但直撼腦門,一字一震,像千斤巨錘在腦門上一記一記敲打,三個字,真像敲了三下重錘,震得腦門發昏。
遠在四五文外的俞柔柔,反而像是被敲醒了,神智不再恍他,但也感到腦門有點受不了。
“你要幹什麼?”嘿袍人厲聲問。
這人同樣生了一雙深陷的怪眼,好黑好陰森,嗓音也同樣帶有七八分鬼氣,渾身綻放出妖異的氣氛,似乎不屬於這世間的人類,而是難測的異物。
“你沒瞎眼,沒看到我擒住了這頭病虎嗎?”青衣帶刀人臉上有邪邪的怪笑:“燕山虎比江南虎重五六十斤,甚至百斤,一爪可以拍碎一頭大枯牛的腦袋,病了就連毛毛蟲也拍不死啦!”
“別要嘴皮子,你為何要擒他?”
“找他討訊息呀!有什麼不對嗎?”
“你該死,你……“哈哈哈……太爺該不該死,那是閻王爺和我的事……”
“你是誰?”
“百了刀。”
“百了刀?哦!你是找翻雲覆雨的百了刀周凌雲,你他孃的混蛋……”
“哈哈哈……後會有期……”
聲出人飛騰,左手拖住沉重的燕山虎,飛躍兩文外,再一晃人已登上將近兩丈高的簷口,似乎拖住的不是人,而是一隻小老鼠,毫不費勁。
“救命……”燕山虎嘎聲狂叫,手腳拼命錚扎。
人在上升時掙扎,重心急劇移動,不啻手空增加兩三倍重量,但絲毫不曾影響百了刀飛騰的升勢,令在下面觀看的人心中發毛。
黑袍人一聲怪嘯,飛昇狂追。
毒手判官更是驚怒交加,怎能眼睜睜的讓百了刀把人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