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枸杞當歸燉了老母雞,給女人孩子補身體,熱騰騰的牛肉麵吃起來別提多過癮。
太香了!投奔來的一家子個個吃得沒工夫說話,一頓飯少數幹掉了七八斤麵條,五六斤牛肉。
“三叔,三嬸,真沒想到你們在關外的日子過得這麼好。如今是什麼年月?還能吃上牛肉麵,老母雞?放在關內連做夢都不敢想啊。”
聽著顧德福感嘆,顧老伯說不出心裡有多酸,天災無情,好好的中原寶地究竟被毀成了什麼樣?自古關外蒼涼,如果不是被逼得沒辦法,誰願意出關來討生活?自己早年也是逢災被迫遠走,想不到今日這裡竟成避難所。想一想怎能讓人不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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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親四口人在顧家暫時安頓下來,紅夜聽說少不了登門,一看這情景,便從家裡拿來不少吃穿用度之物幫襯阿媽,並在私下裡塞過不少銀票。
“玉兒,這是幹什麼?快收起來。”
顧大娘堅決不要,有些擔心的提醒閨女:“男人賺錢養家不容易,就算夫妻再好,做女人也該自己心裡有個寸度,誰的銀子也不是白來的,大手大腳往孃家搬東西最讓人忌諱,聽阿媽的,快拿回去,別讓人說嘴。”
紅夜聽得笑:“阿媽,就你多心,這也是滄海的意思啊。現在玉行生意艱難,一下子接濟這許多人,時間長了難免要吃緊,快拿著吧,賺銀子本來就是為了過日子,難不成還要留著買棺材?”
她一再堅持,顧大娘拗不過才勉為其難的收了。
初次見面,明眸朱唇的美少女讓顧德福一家看得驚歎,德福媳婦拉著紅夜,一時間都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大妹子長,大妹子短,不住口的感嘆,就算在南方水鄉,也沒見過這麼漂亮水靈的姑娘啊。
“誰說不是,三叔三嬸,您二老真是好福氣,這一兒一女站出來,真不知要羨慕死多少人呢。”顧德福說得情真意切,當聽說這一兒一女的來歷,誰敢說不是老天爺送來的?
閒話嘮家常,一來二往親近起來,德福媳婦就忍不住問:“大妹子,怎麼好些日子都沒見過咱家姑爺?他……都不往三叔這邊來嗎?”
紅夜嘆了口氣:“想來也沒時間呀,沒完沒了出去走鏢,這一次少說到月底才能回來呢。想一想真煩人,自從開始走關內就停不下來了,那些主顧都堵到家門口,整天軟磨硬泡的,讓人推也推不掉。結果一趟接一趟,弄得滄海連歇口氣的功夫都沒了。”
德福媳婦起了好奇心:“大妹子,咱家姑爺出去走一趟鏢,能賺多少銀子?”
剛好顧大娘進屋聽見這話,不由得一皺眉:“德福媳婦,別人家過日子的事,亂打聽什麼?倒是你家福官兒,出去找營生找的怎麼樣了?”
德福媳婦立刻笑不出了。想一想都愁人吶,世代莊戶人,他們在老家都是種地的,除了伺候土地爺,其他本事一概沒有,而西涼是商貿重鎮,出去從頭到尾找個遍,除了做生意的,還是做生意的。不管去哪家,幹哪行,生意行裡雷打不動的規矩,都要先當學徒。三年出徒,期間管吃管住沒工錢。顧德福三十六七的年紀,當學徒本就已經太老沒人願意要了,而就算有人願意要他,三年學徒沒工錢,若是他自己光桿一個還好辦,拖家帶口,老婆孩子又該怎麼活?所以說,自從來到西涼緩過這口氣,兩三個月的時間,出去轉了一天又一天,顧德福卻到現在還沒能找到個出路。
為這事,德福媳婦沒少懇求顧大娘:“三嬸,您看我三叔人緣好,認識的人多,能不能讓他老人家幫忙想想辦法?就憑福官兒自己,人生地不熟的,您讓他到哪去找營生啊?”
說起來,顧老伯混跡西涼的好人緣,如果由他出面給找個營生,並非難事。但在這件事上,顧老伯卻自有想法,畢竟是遠方本家,論起來不算親近,更何況他離開家鄉四十年,這個福官兒一直以來僅是停留在書信中提及過的本家侄兒,在此之前根本連見都沒見過,人品性情,太多事情不瞭解,若貿然為他舉薦,萬一出了紕漏,一則對不住用工之人,二則豈非連自己多少年的老臉也要從此掃地?
思來想去,顧老伯最終給出建議:“福官兒,我給你指條路。常言說,民以食為天,天底下再怎樣,也是人人要吃飯。在關外這地方,吃喝粗獷不講究,如果弄個什麼精細的,我想一定能好賣。我記得……咱們老家有名的特產是水豆腐,就拿我來說吧,什麼時候想起來,最懷念的都是那口豆腐腦。如果你們自己開個小營生……福官兒,你會做豆腐腦嗎?”
顧德福眼前一亮:“會呀,在咱們老家,家家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