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就在他失望懊惱的時候,那艘遠去的大船,竟突然斜斜轉了個急彎,又駛了回來!
陶羽駭然,不由站了起來……
果然,那船掉過頭以後,速度頓時減緩了許多,遙對木筏,第二次駛近,船尾舵艙上,忽然探出一顆光頭,叫道:“公子!公子……”
陶羽一見那光頭,登時欣喜欲狂,忙也揮手叫道:“辛弟!快停下來,辛弟……”
辛弟巍巍從艙頂站起,搖搖晃晃行了幾步,突然兩腿一軟,又跌倒艙板上,愁肩苦臉地叫道:“公子,我只有一個。人,連落帆的力氣也沒有了。”
陶羽猜他必是受了傷,只不明白因何偌大一艘船上,怎會只剩下他—個人?眼看船筏又己接近,急得猛吸一口真氣,雙掌對著海面,—連劈出十餘掌。
這十餘掌乃是他全力而為,勁風起處,轟然不絕,那刁震之力,果然木筏推得向大船迫近了十來丈距離。
凌茜冷冷說道:“你這樣蠻幹,也許還沒靠近大船,木筏倒先給你震散了。”
陶羽道:“可是我不會提縱之術,躍不上大船,這怎辦呢?”
凌茜嘆了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取了一隻椰子,揚手向海面上擲,蓮足輕輕一點筏面,身形已箭射而起。
那大船與木筏之間,相隔約有十六七丈,凌茜一口真氣將盡,已飛越了十丈左右,恰巧那椰子正落到水面,只見她足尖在椰子上略有借力,二次騰身,便輕盈地落在大船之上。
陶羽大大鬆了一口氣,見凌茜匆匆解了帆索,當中主帆一落,船速登時又減了大半。
她隨手在艙面上找了一根長繩,拋給陶羽,將木筏移近船邊,陶羽也攀上了大船。
兩人在船尾舵邊尋到辛弟,但見他有氣無力地躺在艙板上,冗自望著二人咧嘴傻笑。
陶羽扶他坐起,急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船上只剩下你—個人?”
辛弟齜牙笑道:“人倒還有五六個,只是她們也四五天沒吃過東西,不知現在死了沒有?”
陶羽更詫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她們是誰?這船又是誰的?”
辛弟喘了一會,才道:“那天夜裡,咱們的船被宮天寧那廝撞沉,我在水裡不見你們,胡亂就爬上了這艘船上。”
陶羽插口問道:“這是誰的船?船上的人呢?”
辛弟笑道:“這條船,就是桃花島五艘大船中的一艘。大約他們只裝了幾輛馬車,所以無人守護,除了船夥,就只有五六個婆娘守軍。我趁著大黑人亂,悄悄把船上水手宰了,自己轉了舵,可笑桃花神君那老糊塗竟沒發覺,還在一個勁兒滿海里撈你們的屍首哩!”
陶羽搖搖頭,又問道:“那麼,船上那些桃花島女侍呢?你也把她們殺了?”
辛弟道:“我辛弟堂堂男子漢,怎會殺她們婆娘家,但我怕她們出來鬼叫,就把那五六個婆娘全一起趕進底艙,把艙門鎖住,現在不知是死是活?”
他嚥了一口唾沫,接著又道:“這些日子,我一個人駕了這艘大船滿海亂轉,也沒找到你們。船上雖然有米有水,可惜我又不會煮飯,餓了四五天,現在連一點力氣使不出來了,你們可有吃的?快給我一些……”
陶羽聽他一番愣話,又好氣又好笑,連忙奔到艙中,劈落鐵鎖,掀開艙蓋,果見有五六個桃花島侍女,東倒西歪,躺了一艙。
原來這些女侍,都是桃花神君帶往中原粗使的丫頭,雖有幾分武功,卻不很精,被辛弟鎖在艙裡四五天,皆已餓得奄奄一息了。
凌茜只好親自動手,煮了一大鍋米飯,可餵給辛弟和女侍們飽吃一頓,但她自己卻粒米未進,獨自在艙中發怔。
陶羽也無心飲食,囑令那些女侍們好生侍候著凌茜,鬱郁踱出船艙,準備叫辛弟張帆駛船。
辛弟笑嘻嘻走過來,道:“人是鐵,飯是鋼,吃飯這件事,當真是省不得的;現在肚子飽了,咱們也該張帆上路了,先往那兒去呢?”
陶羽沉吟半晌,答道:“咱們先去桃花島,再回中原。”
辛弟一怔,問道:“去、桃花島做啥?”
陶羽道:“送凌姑娘回去。”
辛弟頓時跳了起來,瞪著一對眼,左右張望一陣,沉聲道:“你瘋啦?好容易搶到手,不帶回去,又給老頭子送回去?”
陶羽揮揮手道:“唉!你不懂這些,不許你胡說,只管給我駕船到桃花島去就是了。”
辛弟不住搖頭,嘀咕道:“我真的不懂,追的時候只恨少生兩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