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志得意滿。衛政拍拍他的腦袋,直接將他提起,“快走,被現就不好了!”
白弘只覺得耳邊一陣風吹過,就已經被衛政掠上屋頂,他非常享受這種感覺,心都要飛起來,只覺得這種飛簷走壁偷偷摸摸的生活,才是自己最喜歡的。
衛政拎著白弘穿街過巷,從城南一直殺到城北,直接來到攝鏡河。遠處星光映襯著湖面的燈火,熠熠生輝。花舫飄來蕩去,白弘這小屁孩子的心也飄來蕩去的。
“叔叔,我們怎麼過去?”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衛政往遠處看了下,突然道,“先不過去,我帶你看些東西。”
夜色正濃,月亮不知道躲到了哪裡,高遠的夜空怎麼也尋不找,衛政領著白弘在湖邊被分割成一片一片的蘆葦地上走了一陣,也不知是風吹過,白弘隱隱約約能聽到沙沙的聲響,還有女子若有若無的喘息聲。他有些奇怪,身前的衛政走到一處較深的蘆葦地中,突然叫了一句,“花徑不曾緣客掃!”
“蓬門今始為君開!”裡面嬌嬌弱弱的回了一句。衛政對於他放出去的經典詩句用在這種場合也比較尷尬,白弘那小孩子還以為衛政在做什麼秘密的事情被自己現,過了一會,蘆葦叢中朦朦朧朧走出一個年約三十的婦人,看到一年輕公子和少年,感到非常羞怯:那少年,自己的女兒怕是和他一樣的年紀吧。
“令我們進去坐坐吧。”
那婦人猶豫了一陣,最後還是款擺身子,搖曳著往內走了些。再過得一會,蘆葦地中隱隱約約又見一個棚屋,幾根木柱子還有些蘆草,糊了些泥做成的。衛政知道這就是她賣肉的地方,可是白弘還在沉浸在探索未知的喜悅之中。泥棚屋根本就沒有門,衛政領著白弘大搖大擺進去,尋著兩床蓆子席地坐下,反而是婦人比較拘謹,扭扭捏捏不知道如何自處,末了羞怯的喚了一句,“奴家給兩位相公弄些茶水。”
衛政並不拒絕,白弘眨巴著眼睛看著陌生的一切,這地方應該是住人的,只是這地方能住人麼?“叔叔,我們來這裡幹什麼?”
衛政難得非常疼愛寵溺的摸了摸他的腦袋,“一會你便知道了。”
那婦人應該就是在不遠處燒茶水,衛政透過棚屋還可以看到外面的火光,又聽到一些泥瓦罐的聲音。過了一會,那婦人一手端著一杯水走了進來。只是她身上衣物已經不見,只穿著紅色抹胸還有綠色燈芯褻褲,胸前鼓脹著就要突出,褻褲破了不少處,露出裡面白花花的肉來。
“兩位相公要一起來麼?”那婦人說的已經無地自容,臉紅的像第一次洞房的姑娘家。她也聽說過一些人的怪嗜好,不想今天遇上了,只望眼前這兩人能夠多給些銀錢。
白弘看的聽的驚訝無比,然後非常害羞的別過頭去。衛政也顯得有些不自然,接過茶水之後,擺了擺手,“不要了,你先出去把衣服穿好吧……”
那婦人顯然不明其意,衛政將幾顆銀珠遞給她,“穿好衣服吧,我只是有些事情問你。”
那婦人見錢財到手,知道自己遇上的不是尋常人物,點點頭,退了出去。白弘湊到衛政跟前,“叔叔,這婦人不會也是做那種事情的吧?”
衛政沉沉點頭,“人來時平等,生而卻有貴賤,就算是做同樣的事情也要分貴賤高低。”
白弘聽的乍舌,有些不滿,“叔叔,你不是要帶我去天夢居的麼?”
“我們陪她聊聊天,然後再去。”衛政話剛說完,那婦人已經進來,本來有些嬌美的面龐在白弘現在看來西安的有些醜陋,他冷哼一聲,卻被衛政輕拍了下腦袋。
“這位嫂嫂是哪裡人?”
“隴……隴州人。”
“哦,”衛政低低應了聲,“那邊有賊子作亂吧?”
婦人點點頭,“嗯,不過賊子作亂倒也平常,只是……”她話正要出口,突然看這兩位像是官家的人,有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衛政淡淡一笑,“你是想說,賊子雖然可怕,但是不如苛捐雜稅要命,是麼?”
那婦人連忙搖頭,“不是!不是的!”
“你想說的也是事實,沒什麼大不了的。”衛政將手中茶水飲上一口,又接著淡淡說道,“你的夫家陪在身邊麼?”
那婦人點點頭。
“沒有營生?”
“帝都這邊看不起逃難到這邊的外鄉人,就算缺人也不讓做工,我夫家前些日子又病了一場,眼看著沒有勞力,所以就出來做了。”婦人說起這些事情,悽苦的很。白弘現在倒也是理解一些了,衛政還是那副淡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