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今日一大早王府派兵將難民都安頓到城郊的避難篷裡去了。”小廝解釋完原因,又回頭對門瞧了瞧,見對門沒有人注意這裡,便又低聲說道:“我有一個同鄉在王府當差,聽他說,楚王明晚會宴請城內的富商,要求他們出資捐助難民。不過現在還沒有請柬送到咱們府上來。”
“捐助難民?”慕容雲舒青眉微挑,心道:別是捐助你楚王府才好。
小廝又道:“楚王要是知道大小姐您來楚州了,說不定會親自來請呢。”聲音很驕傲很自豪。
慕容雲舒輕輕笑了笑,道:“去把吳總管叫到書房。”
“是。”小廝立即領命離去,剛走出幾步,又回過頭來問道:“您知道怎麼去書房嗎?”
慕容雲舒點頭,“知道。”她雖然沒來過楚州別院,但是慕容府在各地的每一座別院都與金陵的構造差不多,閉著眼睛她也能找到書房。
*
楚長歌忍了很久,從天亮到天黑,最後當慕容雲舒打算與吳總管去用晚膳時,終於忍不住暴發了。
“夫人。”楚長歌從牙齒縫裡幾處這倆字,以引起慕容雲舒的注意。
果然,慕容雲舒聽到他的呼喚,停下了腳步,挑眉看向他,用眼神詢問:有事?
楚長歌頓時滿臉黑線,琢磨著該如何快速而準確的表達出心底的哀怨之情,但他想了好半天都沒想出個體面的理由來,最後見慕容雲舒似乎不打算再等下去了,才急道:“你還沒有向他們介紹我。”其實他想說的是——你無視我一整天了——用很哀怨、很委屈的語氣。
慕容雲舒道:“還需要介紹嗎?”
“不需要嗎?”楚長歌反問。其實他壓根就不在意介紹不介紹,可是話已出口,他必須接下去。
慕容雲舒奇怪地看了他幾眼,轉而對吳總管說道:“楚長歌,魔教教主,我的未婚夫。”
只見吳總管那兩根稀鬆花白的鬍子抖了抖,用顫抖地聲音說道:“姑爺好。”小姐竟然把自己未來的夫婿忽略至此,害他以為他與其餘九個美男子一樣,是小姐的眾多面首之一,所以打從走進書房起,他就沒敢多說一個字,生怕說了不該說的話。
驚詫之餘,吳總管不禁也鬆了一口氣。他就說嘛,小姐都與魔教教主定親了,怎麼還敢在外面明目張膽的養小白臉,還一養一大群。
阿彌陀佛,幸好是他想太多了,想太多了。
不過,其餘九位,又是誰?小姐身邊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多俊美青年……
見吳總管一臉不解,慕容雲舒瞥了坐在一旁嗑瓜子的九人一眼,道:“他們不重要。”言下之意,他們只是路人甲乙丙而已,我就不解釋了。
嗑瓜子嗑得正起勁的九人一聽這話,差點被瓜子殼給嗆到。他們好歹也是風雲江湖的傳奇人物,她怎麼能用‘不重要’三個字打發?就算不方便向外人透露真實身份,好歹,也用‘魔教的人’四個字代替一下嘛。
雖然心有不滿,但是九人依然沒有停嘴,繼續嗑瓜子。
吳總管的鬍子又抖了抖,暴殄天物,當著暴殄天物,如此風度翩翩、不可方物的美男,竟在聚精會神地嗑瓜子。作為一個男人,作為一個長得好看的男人,就算實在抵不過瓜子的誘惑,也不該當眾嗑啊!頂多,等到夜深人靜無人時,再偷偷嗑……
慕容雲舒則一臉無語地看向楚長歌,你是有多摳門啊!竟連瓜子都不曾給他們吃過。
楚長歌之前一顆心全放在慕容雲舒身上,只盼著她能從工作中抬起頭來,發現他的存在,是以沒有注意他們九個是如何度過這段時間的。此時經慕容雲舒眼神的提醒,才猛然發現,他們居然在拼了命的嗑瓜子,立時無語地扶了扶額,很是自責地說道:“是我不好,沒有把你們當人養。”
“……”九人嘴角狂抽。
楚長歌又無比和藹地說道:“以後天天給瓜子你們吃,讓你們吃到飽,吃到死。”
九人聞言立即丟下手中的瓜子。再好吃的東西,都不值得舍掉性命。更何況他們只是覺得無聊的時候嗑瓜子很能打發時間。
慕容雲舒突然覺得,眼前的九個人,與未開化土著的唯一區別,就是長得好看。
楚長歌到底是從哪裡找到這九朵奇葩的?
在眾人各懷心事之際,同樣被慕容雲舒無視、無聊至極靠喝茶、磨牙、觀天象打發時間的石二先生開口了,“你的頭髮是怎麼回事?”他望著楚長歌說。
吳總管立即豎起耳朵,石二先生的問題正是他想問而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