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歌挑挑眉:“所以我封他做了大元帥。”等他從前線回來,大局已定。
慕容雲舒恍然大悟,原來他當初接受劉老將軍的建議,派兵鎮壓華夜離與華天晟的聯軍,是調虎離山。明升實貶,發配邊疆。
“我突然發現你其實很適合當皇帝。”做事滴水不露、諱莫如深,就拿封劉老將軍當大元帥這件事來說,連她都未發現他的真正用意。當真是君心難測。
楚長歌沉默數秒,忽然莞爾一笑,道:“如果沒有遇到你,這句話能夠成立。”
慕容雲舒聽懂了他的話外音,默默抓住他的手,心中感動不已。
一個把個人感情看得太重的人,就不適合當皇帝,而楚長歌就是這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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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雲舒與楚長歌在金陵除了安排將慕容府的經營中心移到京城之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與方鴻飛做個了斷。
方鴻飛就像卡在咽喉裡的一根魚骨頭,他一日不死,他們便一日無法安心。
是時候該做一個瞭解了。
一確定楚慕容安全抵達京城,楚長歌便放出訊息:他在慕容府靜候武林盟主方鴻飛的大駕光臨。
這個訊息如一塊巨石,把江湖的平靜假象砸破。
很快,出沒在慕容府四周的江湖中人越來越多,有的熟悉,有的陌生,有的是朋友,有的是敵人。魚龍混雜,三教九流。從全國各地五湖四海趕來金陵的江湖中人,全是來觀看這場黑白正邪兩大高手的霸主之爭的。其實在大多數心中,勝負早有定論,但他們還是來了,抱著或許奇蹟會發生的僥倖心理。
方鴻飛再壞,到底還是武林盟主。楚長歌再好,終究只是魔教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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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上的事安排妥當之後,慕容雲舒便又當起了閒妻。楚長歌練劍,她便在一旁彈琴。楚長歌休息,她便陪他喝茶閒聊。閒來無事曬曬太陽,愜意無限。
這一日,兩人又在院子裡曬太陽。
“你認為方鴻飛會來嗎?”慕容雲舒眯著眼睛望著頭上的驕陽問。
楚長歌那時正在擦劍,聞言停下手來想了想,道:“會來。”
慕容雲舒:“為什麼?”
楚長歌:“他沒有不來的理由。”
慕容雲舒:“可是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他若要來,早該來了。”
這個問題楚長歌也想過。但是方鴻飛既然會出現在金陵,必然就是衝著他們來的。現在他開啟門等他來,他沒有理由不來。可是訊息已經放出去一個月了,不可能還沒傳到他耳中。
到底是什麼事情阻礙了他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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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幾日,慕容府終於等來了一位客人。
楚長歌望著不請自來翻牆而入的‘客人’,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才淡淡開口,“李兄。”
這一聲‘李兄’讓李無奈面露驚訝,隨即又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能夠聽到你這聲‘李兄’,我今天這趟也算沒有白來。”
楚長歌沒有接話,等他繼續說下去。
李無奈沒有馬上說話,盯著楚長歌看了半晌,才道:“我今日,是來為你洗掉當日的少林寺之冤的。”
楚長歌淡淡道:“多謝。不過不必了。”
“為什麼?現在各大門派都在慕容府周圍,只要我說你是清白的,你揹負的冤屈就能立刻洗清。再也不會有人認為你是血洗少林寺的兇手。”
楚長歌輕蔑一笑,道:“沒有那個必要。”見李無奈皺眉,他又道:“李兄與我相識已久,該知道我對被黑鍋這種事並不介意。”
“我知道,但是我不理解。”李無奈道:“許多事明明不是你做的,你為什麼不否認?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名聲變壞卻無動於衷,好似再怎麼臭名昭著,對你都沒有影響。”
聞言,楚長歌彎起唇笑出了聲,那笑容看在李無奈眼裡非常的不羈而瀟灑。
“你笑什麼?”李無奈問。
楚長歌:“笑你們這些名門正派,總是被盛名所累。”
李無奈皺眉:“你當真什麼都不在乎?”
“我當然有自己在乎的東西,只不過不是那些虛名罷了。”說到這兒,楚長歌看了慕容雲舒一眼。
只一眼,李無奈便明白,楚長歌得到了世上最珍貴的東西。其餘的,名和利,對他來說都比不上那樣東西重要。因為有了更重要的東西,所以其他東西都是次要的,所以他不急於替自己洗清冤屈,不介意被別人說成是大魔頭——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