沌了起來,腳步踉蹌不穩,幾乎要摔倒下去。
“輕寒!”
我大驚失色,用力的抱住了他,可就在這時,旁邊一個士兵衝了過來,手裡的刀胡亂的揮舞著,眼看著就要朝我砍過來,輕寒突然一凜,急忙將我抱在懷裡用力一轉——
就聽見刀鋒刺進血肉的聲音,我被他抱緊懷裡,聽到頭頂傳來一陣悶哼。
“輕寒——!”
我的聲音被周圍的殺喊聲湮沒,而眼前這個男人眼中的最後一點光亮也消失了,整個人像是失去了牽引的木偶一樣,頹然倒下。
我被他重重的壓在下面,跌得眼前一陣發黑,但此刻什麼痛都已經顧不上,我急忙翻身起來抱著他:“輕寒!輕寒你怎麼樣?!”
他的肩膀上又捱了一刀,雖然刀口不深,但這個時候全身的傷已經讓他無法支撐下去,鮮血很快流淌開來,幾乎將他身下的土地都染紅了,我嚇得一顆心幾乎都要停止跳動,用力的抱著他,幾乎要哭出來:“輕寒,輕寒——”
我一邊喊著他,一邊抬起頭來往四周看著,好希望這個時候能有人來幫幫我,救救我懷裡的這個男人。
但,這一刻,周圍只是一片兵荒馬亂。
殺聲震天,血肉橫飛,孫靖飛帶著他和剛剛投降的人馬跟申恭矣、陳甫的人殺得日月無光,聞鳳析率領著一隊人馬直接殺開一條血路衝了上來,迅速跟留在裴元灝身邊的禁衛軍合併,將皇帝周圍裡三層外三層圍成鐵桶一般。
而言無慾,我幾乎看不清他的身形,彷彿只是一瞬間,他就已經走到了裴元灝的面前。
周圍一片混亂,我已經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看到他走到裴元灝的馬前,朝著他們一稽首。
裴元灝低下頭,貼著懷中的南宮離珠的耳邊說了什麼,南宮離珠似乎還有幾分猶豫,而裴元灝已經下了馬,言無慾上前朝馬背上的南宮離珠一揖,便接過了韁繩。
裴元灝一翻身,上了另一匹馬。
一上馬,他立刻轉過頭朝四周看了一圈,目光如電一般很快便看向了我們,他的臉色一凝,低頭吩咐了一句,聞鳳析急忙指揮者手下的一批人馬朝這邊殺了過來。
我還跪坐在地上,緊緊的抱著輕寒的頭,整個人壓抑不住的顫抖著,混亂的道:“輕……輕寒,沒事了,沒事了……有人來救我們——”
被傷痛折磨得已經有些神志不清的輕寒,眼睛卻還沒有完全的閉上,微微睜開的眼睛裡閃過了一點流光,無力的看著我。
“沒事的,沒事了。”我抱著他——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不會,再失去你了……。
戰事道了這個時候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這一場不再是鬥智,也沒有任何的心機可言,這就是一場殺戮,一場純純粹粹的血肉廝殺,哪一方流的血多,哪一方就是敗寇;哪一方能最後站在血泊中,哪一方就是勝者。
成王敗寇,從來沒有藉口可言。
眼見著,申恭矣那一邊的人已經開始節節敗退。
聞鳳析的人馬如同海中湧起的狂潮,帶著排山倒海的氣勢蜂擁而來,迅速將這一片地區全都風捲殘雲的洗淨,逼得那一邊只能慢慢的往後退,留下了一地的鮮血和屍體,還有插在地上的殘破刀劍。
滿目瘡痍,慘不忍睹。
而當我抬起頭的時候,就看到前面一片混亂的人群中,不知是陳甫還是其他哪一位老將軍,被人一箭射落下馬,後面的人立刻擁了上去,只見煙塵四起,再有什麼,已經看不清了。
這一場春獵,裴元灝已經獵到了他最想要的東西。
眼看著那一隊人離我們越來越近,就在這時,眼前突然閃過了一道寒光。
一抬頭,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彷彿從天而降,手中的長刀在煙塵四起的空中劃出了一道閃電,朝著我們砍了下來。
“我殺了你們!”
定睛一看,竟然是申嘯昆!
頃刻間,他已經策馬衝到了我們的面前,我只覺得天地一下子都陰了下來一樣,只有他手中的那一道寒光,刺痛了我的眼睛,如閃電一般刺向了我懷裡的輕寒!
這一刻,我的腦海裡只有一個聲音——
不!
我不要死在這裡!
我更不能讓輕寒死!
電光火石間,刀已經砍了下來,我彷彿聽見利刃刺進面板,血肉迸裂的聲音,就感覺臉頰上一片滾燙。
申嘯昆的刀,已經砍上了我的肩膀,刀入一分,血噴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