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豐的臉色比他也好看不到哪裡去,回頭對安陽公子和唐婷道:“你們辛苦一點,在這裡守著,如果這位大師醒了,立刻傳人來叫我,但一定記得,這裡不能沒有人!”
安陽公子和唐婷都立刻點頭:“是。”
我們幾個人慢慢的走出了南廂房,鐵門外已經有幾個僧侶又站在那裡了,大家都沉默著沒說話,一直往外走著。
雖然沒有人開口,但我知道,所有的人心裡都一定有太多的話想說,有太多的疑惑需要解釋。尤其是我,心裡突突亂跳,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直盤桓著,已經成了一片陰霾,可真正想要去撥開迷霧的時候,又發現無從著手。裴元豐走在最前面,明顯是帶著大家走出了天目寺的大門,走到了大門外那處小亭子裡,才坐了下來。
我知道他應該是有話要說,等坐下之後,便輕輕道:“你有什麼看法?”
他沒說話,只將手中的一樣東西舉起來給我看。
905。第905章 擾亂我人生的“意外”
那是一把鋒利的柳葉刀,刀鋒的尾部還有些乾涸的血跡,散發出血腥味。我一看就皺緊了眉頭:“這就是行兇的刀?”
“嗯。”
他點點頭,又問向無畏和尚:“大師,你們——可認得這種刀?”
無畏和尚還在仔細看著那把刀,聽他這麼一問,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似得,炸了毛的怒吼起來:“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說,是我們寺裡的人行兇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無畏叔,”我輕輕的扶住他的胳膊,倒是很輕易的將他的怒火壓了下來,他回頭看了我一眼,便呼哧呼哧的閉了嘴,我柔聲道:“裴公子只是想知道兇器的來歷,對麼?元豐?”
“嗯。”裴元豐點點頭,對他說道:“蜀軍的武器都有嚴格的控制,這個東西不適合在戰場上使用,因此我們不佩這種柳葉刀。安陽公子和唐小姐,我也都問過了,確定不是我們的人帶來的武器,所以我想問問大師,寺裡可有備過這樣的刀具?”
無畏和尚聽他這麼解釋,仍有些餘怒未消,但我在他又不好發火,只憤憤的道:“寺里人有習武的,但用的都是鈍兵器,哪裡見過這樣的刀。伙房裡的人倒是有刀,&;無&;錯&;小說 {m}。{qule}dU。{}那麼大一把的菜刀,跟這個一樣嗎?”
看他把手掌扇得呼呼響,像個小孩子賭氣一樣,若在平時,我一定會忍不住笑起來,可現在,我的心情卻越發沉重了。
連裴元豐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知道他在憂慮什麼——
佔真被俘虜之後,自然是搜過身的,他不可能自己還帶著這樣的利器,而這把柳葉刀不是我們的人的,天目寺作為佛門清淨地,也不會有這樣的兇器,那麼——
這把刀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難道說——
這時,裴元豐又沉沉的開口道:“還有一點,那間禪房裡,除了佔真和那位受傷的大師,我還發現了另一個人的腳印。”
我的心中一凜,震驚的看著他。
另一個人?!
“雖然禪房裡有過打鬥,東西都弄得很亂,但還是能看出來,有第三個人出現在裡面過,地上的腳印,有一對的比較新,也沾了更多的泥土,我剛剛大概的比對了一下,不是寺裡的各位大師穿的羅漢鞋,也不是我們這幾個人的大小。”
“所以……”
“所以,應該是寺外的人。”
我的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
看向裴元豐的目光中已經帶上了幾分黯然,而他對上我的目光時,神情也顯得十分沉重。
如果照他所說,這樣推斷的話,大體情況就是——有一個人,進入了天目寺,傷了那個送飯的僧侶,救走了佔真,遺下了這把柳葉刀。
可這並不是最讓我們揪心的。
真正讓我心裡發緊的是——
是什麼人,能做到這樣的事?
佔真身為東察合部舉足輕重的一員大將,他被我們生擒,東察合部的人想要救回他,這絕對是可能的,但如果是他們要動手,這沿途都可以,完全沒有必要等到天目寺這裡來,而且做得如此隱蔽。
這樣的行事風格,不像軍人,更像那些被豢養的武士所為。
所以,很有可能,佔真根本不是被東察合部的自己人救走的。
問題在於,這個行兇的人在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