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劣的天氣持續了差不多兩個時辰,卻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而且,如果仔細觀察,更是不難發現,這種極端的天氣情況不僅沒見到一絲好轉的跡象,反到是越來越狂暴,越來越讓人受不了。
而這對每一位太平軍的將士來說都是一種嚴峻的考驗。
先不說別的,就說人體本身,基於人的身體結構衍生出的觀念表明,人體的承受力是有極限的,無論是從身體角度,還是從精神層面,人的承受力都會有一個極限,而當這個極限到達臨界點,甚至說被突破之後,人就會喪失抵抗的能力,甚至有可能危及生命。
特別是經過如此長時間的抵抗之後,太平軍的極限眼看就要到了,如果這種情況再持續下去而得不到改變,恐怕最多用不了半個時辰,這二十多萬太平軍就會全軍覆沒於此。
這不是危言聳聽,而是一個事實。
如此說來,太平軍似乎只能坐以待斃了。
再者,如果說,與人鬥,太平軍尚可奮力抗爭,但與天鬥,則必定是力所不逮。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似乎預示著末日的來臨。
難道就這麼認輸了嗎?
可是,不認輸,行嗎?
駱秉章與崔敏,包括他們手下那二十多萬人將士的心裡面,雖然都不願意就此束手,但是,他們空有一番雄心,空有一腔不服輸的勁頭,但奈何全身的力氣將盡,他們已經無力再抗爭了。
這是人力所能及,是天要亡這二十多萬太平軍矣。
而在煎熬之中苦苦掙扎的太平軍已經沒有哪怕一丁點兒力氣再做任何的抵抗。
他們盡力了。
而面對此情此景。駱秉章與崔敏心裡既有不甘,也覺得窩囊啊,他們可是響噹噹的大好男兒,沒死在對敵的戰場上,卻被這一場暴風雨結果了性命。這讓他們如何能夠接受。
他們覺得真怨啊。
可是,天空中的風雨雷電卻不管這些,它們鬧得更兇了,他們可不會管誰的死活,只顧任性地釋放它們自身的激情,也許只有這樣。它們才會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才會認為,自己就是這片天空的主宰.
它們的冰冷與無情直接將太平軍推向絕望之淵。
很多人都閉上了眼睛,有些無奈地準備慷慨赴死。
駱秉章與崔敏也絕望了,他們帶著心中的那份不甘。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應該做的,他們已經做了,不應該做的,他們也做了,至於還有那些沒做的,不是他們不想做,而是他們能力有限,根本做不了。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即使要死,他們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結束了嗎。真的要結束了嗎?
或許,這就是宿命吧。
如果說要怪,也只能怪他們的命不好,運氣更不好。
但是,會有奇蹟發生嗎?
也許吧!
也許奇蹟真的會發生。
那就祈求上蒼吧,而此時閉著眼睛的駱秉章與崔敏心中也正想著這些。他們也在祈禱,祈禱老天能再給多他們一次機會。
他們期待最後一刻能有奇蹟發生。
天是越來越黑。越來越沉,給人一種世界末日的感覺。
而轟隆隆的雷聲越來越響。響徹雲霄,似乎在預示著末日的來臨。
天崩海裂,即使是諾亞方舟,也似乎已經無法再挽回太平軍此時的覆滅之局了。
更何況,太平軍乘坐的不是諾亞方舟,而是搖搖欲散的軍艦。
結束了,終於要結束了。
又是一番驚天動地的雷聲突然在駱秉章等人的頭頂落下,將駱秉章身邊的主旗杆都削斷了去,然後,這被削斷的旗杆重重地砸在甲板上,撞得甲板是砰砰作響,即使在如此惡劣的情況下,其聲音也是清晰可聞,足見其鬧出的動靜。
這似乎在告訴駱秉章等人,你們,完蛋了。
事已至此,還說什麼呢,死就死吧,沒什麼好怕的,駱秉章與崔敏已經視死如歸。
而他們再次將剛才那被雷聲驚開的眼睛閉上了。
這一次,他們不會再睜開了,即使要死,他們也要死得有尊嚴。
而此時的風雨雷電更為的狂暴,似乎在訴說著它們的不耐。
它們已經等不及要將太平軍給吞沒了。
真的只能認命了嗎?
或許吧。
可是,此時的太平軍們可能不會知道,凡是危中肯定隱藏著機遇,在人絕望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