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僧格林沁以為大局已定的時候,戰場形勢卻發生了變化,清軍並沒有如他想象的那般勢如破竹,太平軍也沒象他所想的那般,完全呈現出一邊倒的狀態,相反,清軍每向前推進一步都很艱難,都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這也正印證了曾三說的那句話,湘軍可是塊硬骨頭.
不論如何,這戲已經演到半路,雙方就是有再大的困難,也要堅持到底了.
當然,之所以雙方會出現僵持狀態,那也是事出有因.
從場面上看,湘軍雖然在人數上並不佔優勢,但湘軍在有些方面都要高出對手一籌,如單兵作戰能力,軍事素質等等,就算是號稱清軍中最銳的禁軍,在與湘軍的比拼中也絕對是佔不了多大便宜,更不用說戰場新兵,神策軍了.
從對陣雙方所處的地理位置來看,清軍將湘軍壓制在一塊方圓不到五公里的開闊地帶,不停地發動攻擊.明眼人都知道,這樣的地況,利於進攻,卻不利於防守,而清軍的每一輪衝鋒,都是充分利用了有利的地形做為依託,將騎兵部署在前,步兵在後,分層次進行攻擊,而湘軍雖也是以同樣的手段相抗,騎對騎,步對步,但限於地理形勢,他們的防守是相當的被動.
綜合來看,清軍有人數上的優勢,還有地理上的優勢,而湘軍則是戰力強大,悍不畏死,雙方各擅勝場,最後鬥了個難解難分.
“軍師,照這樣下去,咱們可真要被他們拖垮啊.”看著戰場上的形勢,立於李鴻章旁邊的駱秉章眉頭緊皺,滿臉擔憂地道.
“是啊,我們與清軍相比,是耗不起啊,但是,現在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呢,事情到了這一步田地,咱們與清軍都一樣,除了硬拼,已經沒有了退路.”李鴻章當然知道眼下的形勢對湘軍不利,但劍已揮去,誓必要見血而回.
“難道是天亡我等嗎?”駱秉章長嘆一聲道.
“駱先生,不要太過於灰心,事情還沒有慘到那一步,我已經打算好了,我們先頂一陣,然後等到清軍的攻勢有所減緩之後,我們再趁機突圍,最後能跑掉多少,算多少,總比全都戰死在這裡強.”李鴻章心底早已經有了計較.
“軍師,沒想到咱們竟然落到了這般田地,這清廷也太可恥了,一點都不念我們過去的功勞,翻臉比翻書還快,真是令人寒心啊.”駱秉章心情很不爽.
他本來對歸順太平天國一事心存疑慮,只是礙於曾國藩及左宗棠的面子,他才勉強答應,但現在親眼見到了清軍的卑鄙做法,他算是對清廷徹底死心了.
“看來,我們選擇歸順太平天國是對的.”李鴻章看了看駱秉章,似乎話中有話.
李鴻章非常理解駱秉章此刻的心情,從這一點上來說,他同樣不難理解,為什麼他的恩師曾國藩會如此義無反顧地歸順太平天國,至少,從清廷的表現來看,他們給了他理由去深切地體會他老師的心情,當然,曾國藩的真正歸降的原因不限於此,但這個原因也應該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軍師,曾大帥不是已經率軍在城外準備接應我們嗎,你說,他有可能知道咱們現在的處境嗎?”提起太平天國,駱秉章便想到了曾國藩,想到了曾國藩,他便想到曾國藩已經率軍在合肥城外,他的心中又升起了一絲希望.
“嗯,大帥要是知道我們被圍,一定會想辦法來救我們,但願國荃已經與大帥聯絡上了.”李鴻章只能寄希望於被他留在城門口的曾國荃能與曾國藩互通訊息.
“一定會的,曾將軍一定會有辦法.”駱秉章不知是在給自己打氣,還是盲目自信.
“或許吧.”李鴻章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說什麼都要頂住了,說不定,曾大帥的大軍一到,咱們還可以兩面夾擊,大破清軍也說不定.”駱秉章的思維是越來越活躍.
“駱先生,你這可真是個好主意,對,我怎麼沒想到呢,如果大帥能及時趕來,並且與我們配合得當,那我們一定可以大破清軍.”駱秉章的一句話到是提醒了李鴻章.
“不錯.”駱秉章有一種柳暗花明的感覺.
“如今的關鍵問題有三, 一,我們能不能頂到大帥的到來,二,大帥是否能順利入城,三,我們能否與大帥保持資訊互通,如能保證這三點,我們定可大破清軍.”李鴻章興奮地道.
這一番言語,將壓在他們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他們覺得前途已是一片光明.
“那我們就將這三個關鍵問題一一解決就好了.”駱秉章此刻絕對是自信心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