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緊張的,沒事啦!”她不解他為何緊張成這樣。
“小心點,你後面是斷崖……”他屏住氣息,朝她伸出長臂。
“喔!斷崖……什麼,是斷崖啊”她驚訝地回過頭,差點嚇破膽。
“不要往後看,妍兒,快到我身邊來……”湍急的水流聲滂沱入耳,像是怒吼的山獸。
“……呃!好,我走……阿澤,你有沒有聽到一個怪聲音……”才走一步,葉妍驚慌的雙眸突地放大,是土石滑落,地裂聲清晰可聞。下了場雨的泥土特別容易鬆動,再加上適才的爆炸,負荷不了老樹重量的巖壁開始崩落,突出懸崖的一角筆直滑下。
那抹藕白色衣衫原猶在眼前,一眨眼,竟伴隨老樹往下掉……
“不,妍兒!”
不敢置信的悲痛呼喊聲震動天地,面容驚恐的李承澤趴伏在崖邊,拚命伸長手臂卻只抓到從葉妍身上滑落的喜帕。
他難以置信自己竟然遲了一步,眼睜睜看她由高處跌落,底下的塔塔木河波濤洶湧,他的妍兒在哪裡,沉入河底了嗎?
不!她不能有事,他絕不允許她出事,她已經承諾一輩子不離開他,他還要看看她披上喜氣洋洋的嫁裳,一臉歡喜地嫁他為妻。
雙手握成拳,李承澤如喪偶的灰狼,仰天悲號,他的心彷佛被切成兩半,一邊流的是血,一邊流的是淚。
“妍兒,別怕,我來陪你,你等我。”既然不能同生,但求同死。他的心死了,全身冷如三月寒霜,雙臂打直,正欲縱身一跳……
“主子,別想不開,你要為妍姑娘保重身體。”李喜驚慌的拉住他左臂。
“是呀!少爺,妍姑娘做了很多好事,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會沒事,會平安地回到你身邊的。”臉色蒼白的李怒抱住他家少爺右臂,心駭不已。
從這麼高的懸崖掉下去,怎麼可能會沒事,忠心耿耿的兩兄弟只能用不著邊際的話安慰主子,使盡氣力地將他拖離崖邊。
山高水急,落崖之人豈有生還的可能性。
從古至今,葬身天河的鬼魂不知凡幾,幾乎沒有人能毫髮無傷地脫離險境,他們為葉妍的意外感到難過,忍不住鼻頭髮酸。
但是活著的人更重要,他們慶幸來得及阻止主子的為愛輕生,沒讓他真的隨伊人而去,讓痛心的遺憾再多添一起。
“妍兒她……她是為了救我……”若非她用力推開他,此時的他早一箭穿心,魂歸西天。她用她的命換他的命啊!
“妍姑娘她……她愛你,主子要節哀順變,別辜負她的用心……”蒼天太愛作弄有情人,不願見他們情繫一生。
“妍兒穿得少,她一定很冷,我不能放她一個人在河裡……”一想到心愛女子遍體鱗傷地躺在冰冷河水裡浮沉,李承澤紅了眼,發狂地甩掉兩人。
“少爺,人死不能復生,你千萬別衝動……”好大的力氣,他快捉不住了。李喜一使眼色,跌出十尺外的李怒連忙爬起,擋在李承澤面前。
“也許還有一線生機,少爺不能輕言放棄,妍姑娘還等著你去救她。”希望渺茫,但總比絕望好。
“妍兒等我去救她……”失去神采的眼眸驀地一揚,藍眸中多了一絲堅決。
“李怒,立刻調派人手,全力搜尋妍兒的下落!”他會找到她,即使窮盡一生。
“是。”
“李喜,和我一同下崖尋人。”誰敢和他搶人,就算是閻王他也不讓。
“是。”
詭異難測的塔塔木河一如神秘的傳說,河水湍急、河道佈滿尖石礫岩,危險重重,讓人幾乎無立足點,他們幾度差點跌落河中。
日復一日,夜連著夜,李承澤動員了燕海山莊將近百人沿岸搜找,那河水依然流得飛快,半點影子也沒瞧見。
葉妍就像平空消失一般,一隻繡鞋也沒找到,日日夜夜不眠不休的李承澤變得憔悴,身形削瘦,萬念俱灰地失去了求生意志。
雖然他還活著,卻宛如行屍走肉,神色黯然地盯著手上的喜帕……無心再處置遊鎮德等人。
第十八章(1)
“你、你說我家小姐失蹤了是什麼意思,你們把她怎麼了,快把小姐還給我、把小姐還給我,她不能有事,我們葉家只剩小姐一人了……”連續搜尋了十數日,人乏了,體力也用盡了,綿延三餘裡的塔塔木河,除了魚蝦外,沒見到任何比魚蝦還大的漂流物。
凶多吉少,這是大夥兒心裡不敢說出口的話。
李怒與李喜兩兄弟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