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防守的重點。北南二城之間有一河水相隔,兩城以橋相連,所以一城失守並不妨礙另一城繼續堅守。”
“女真人一定會主攻北城吧?”陳東聽了介紹,武斷地問道。
“那倒不一定,”趙良嗣接著說,“南城雖不是主城,可是城牆高厚不遜於北城,而且南城較小,城門開得少,並不容易攻打。北城有皇宮重地,即便可以推測遼帝此時多半不在城中,可是北城西、東、南三面都開有兩個城門,背面更開有三個城門,而且北城門外還是面對一片開闊的緩坡,很有利於女真人的展開和進攻。女真人不出奇兵當從北城的北面進攻,若出奇兵,則任何一面都有可能。”
“吃飯了。吃飯了。”馬義這時歡快地把燒烤好的塊根從火塘中用樹枝挑出來,給每人分了一份。
每個人一時都忙著對付手中滾燙、噴香的食物。四軍漢中的王虎、王豹兄弟對付這類食物似乎很有經驗,當別人還無從下手時,他們已經吃了好幾口了。因為一時的滿足,弟弟王豹趁別人都無法開口時說道:“攻城可不是好玩的。我們延安府的兵在野戰中對西夏兵常常都佔不到便宜,不是中埋伏,就是奔走幾百裡也找不到人。可唯獨守城,我們一般都有*成的把握,只要不出內奸,糧草充足,像上京城這樣的大城,我看有十五萬人完全夠用。我這麼說是有原因的,像西夏兵那麼善戰的隊伍,莫說攻我們的府城,就是攻我們沿邊的寨堡也常常不能得手。守城畢竟還是要容易得多。”
王豹的哥哥王虎也說:“女真人不知輕重,看來要契丹人代我向他們多射幾箭。”
吳強、劉飛則鬨笑著說:“王大哥還記上仇了,不如你現在就潛到契丹人那裡做幫手去吧。”
王虎大怒:“我豈能幫契丹人?”
張寶勝放下手中的食物,喝斥住自己的手下,然後不失武將風度地總結道:“孫子云,十則圍之,倍則攻之。我看女真人馬不會超過十萬,除開新來增援的鄉兵,也許精兵只有三、五萬左右,女真人想攻下上京城怕不是那麼簡單,也許另有所圖?”
呼延慶介面說:“女真人以區區百戶崛起于山林之間,只五年時間就把一個大遼打得七零八落,攻到了它的心腹之間,若以常理而論,誰能想得到這樣的結果?所以對女真人我們不妨多一些保留,他們實在是慣於製造奇蹟的。”
這時馬政也開口了,他官味十足地說道:“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讓大金與大遼鬥一鬥,對大宋而言是沒有壞處的。今天你們每個人都要看仔細了,看出個名堂,看明白虛實,我們回到朝廷後才能說得明白。”
正說話間,昨天來接他們的那個侍衛又到帳門外來迎接宋使了。隨著他的一聲喊,一班宋人都急急惶惶地起身,併吞下最後一口食物,然後就掛上兵刃,正好衣冠,隨大金皇帝的侍衛出發了。
營帳外的喧囂早已在宋人說話時消失了,陳東他們走出帳外,只看見大營之內空曠、寂寥,只有一排排整齊的營帳留在原地。誰都明白,女真人真的是傾巢而出了。
出了大營,一班宋人隨侍衛直向大金在上京城下的主陣地而去。穿過一隊隊嚴整的隊伍,從那一個個步兵和騎兵的臉上看過後,陳東心中一動,不知該怎樣形容自己看到的這些人。正尋思著,又隱隱聽見一聲稚嫩的咳嗽聲好像在召喚自己,急轉頭看,原來是舒塔和赫塔姐弟倆正站在一個隊尾笑吟吟地盯著他看。看著他們興奮、期待的笑臉,陳東也偷偷向他們擺手致意,心裡笑道:“剛到上京城下時,這孩子還抱怨把他分到了打草谷的附屬軍中,現在也受命上陣,看來是如了他的心意了。”想到這兒,陳東忽然醒悟,這些期待上陣的女真將士像極了他家鄉那些趕集路上的鄉民,他小的時候也同樣是以這樣的面貌和心態期待著必有所獲的集日的,那種迫切,幾乎只能和現在女真將士眼中的神采相比。
他正胡思亂想著,前面帶路的侍衛已經把他們帶到了大金皇帝的黃龍大纛下。接待他們這一行人的是昨日談判對手之一的完顏昱。完顏昱此時一身鎧甲,手提馬鞭,騎在一匹渾身油亮的黑色高頭大馬上。只見他和馬政略微寒暄,就召來身邊一個小校,把一行宋人安置在了距主帥大旗五十步遠的一處旗幟下,要宋人在這裡觀戰。
陳東偷眼向左右看去,密密麻麻的隊伍向左右無限延伸,也不知有多少人馬,正要收回眼光時,他看見隔壁隊伍中的幾個不同服飾的人也正偷眼打量自己這邊,略一回神他就認出那是昨日見過的遼使一行人,那站在隊伍最前面的可不就是遼使習泥烈。看來習泥烈的怒火還沒有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