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業終成帝王頌(三)
腥臭撲鼻的天牢裡,已經失去生存希望的囚犯猶自哼哼著,彷彿這樣便不用再忍受暗無天日的刑罰。讀 吧 文 學 網 w…w…w。d…u…8…d…u…8。c…o…m 首發!
剛被關進來的太子不肯接受這由天入地的急劇轉變,仍舊聲嘶力竭地拍打著粗重木欄杆,赤目大吼:“本宮是太子!本宮是儲君!終將坐上皇位!你們這些賤狗還不速來放本宮出去!滿門抄斬!滿門抄斬!”
搖曳的火把下,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影無聲走進。若非看見映在牆上的影子,定會以為那是索命幽魂。
太子猛然看見那人,竟嚇得撲通一聲坐到地上,再一細看,這驕縱脾氣瞬間彈起,大喝道:“哪個死人敢嚇本宮?”
一聲嗤笑傳來,那嘲弄的意味再明顯不過。一隻修剪得非常漂亮的素手伸出,扶持著斗篷帽簷,露出禍國殃民的魅惑容顏,睨著一雙璀璨流光的桃花眼,微挑著淡粉柔唇,調笑道:“太子殿下,別來有恙啊。”
太子一見來人,當即伸手去抓,急切地道:“銀鉤,快救本宮出去!”
銀鉤站在原地,冷眼瞧著太子的手指在離自己一寸之處來回抓撓,卻永遠都觸碰不到自己時,終是呵呵一笑,說道:“太子殿下,您這手撓得真像討好的賤狗,看起來啊,怪有趣兒的。”
太子原本企圖拉扯住銀鉤的手指一僵,猛地收回,負手而立,怒聲道:“銀鉤!你是來嘲弄本宮的?”眉頭微皺,人又瞬間撲到木欄杆上,恨聲嘶吼,“是你!”
銀鉤輕挑起眉眼:“太子倒也不是太笨,轉了二百來個彎後終於明白,確實是我。”
太子掐在木欄杆上的手寸寸收緊,額頭暴出青筋,眼瞪暴戾,咬牙道:“是你慫恿本宮逼宮!是你說父皇體魄康健,在位三四十年不成問題!是你說邊關戰事吃緊,父皇並無反撲之能,非我不可擔此大任!這一切都是出自你口!這一切都是你所謀劃!”
銀鉤輕佻一笑,優哉道:“看來我幾句話的作用不小,竟讓太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正所謂君子一諾千金,指的怕就是我這種人吧。”
太子大吼:“你個賤人!不要臉!”
銀鉤也不怒,只是用手扇了扇鼻子,說:“太子好大的火氣。我初來天牢,覺得這味道實在難聞,沒想到太子的嘴比天牢里長期不打理的糞池還臭,真讓我有些後悔來此一敘。不過,在你死之前不來氣氣你,我又不甘心,唉……好生難為啊。”
太子氣得渾身發抖,彷彿要將眼睛瞪出來般用力,字字帶著恨意地吼道:“你為什麼害我?!”
銀鉤無辜地道:“怎可說是害你?只能說是幫襯你一把,讓你這孬種也叱吒風雲一回。當你舉兵逼宮時,不是很威風嗎?嘖嘖……雖然你舉兵後才曉得離帝命不久矣,但你敢說自己內心不歡喜?以你此種歹心,即便下地獄,亦是要受扒皮之苦,油煎之難,慢慢煎熬著吧。呵呵……就不知道地府裡的魂兒能不能再死上一回?”
太子一口鮮血嘔出,手指猶如厲鬼般緊緊抓在木欄杆上,彷彿要掐入銀鉤血肉。
銀鉤嗤笑道:“吐血了?怎麼才吐血,害我以為自己功力不夠呢。”
太子從帶血的牙縫中擠出僵硬之音,難得執著地想得到答案:“你……為何……害我?”
銀鉤把玩著腰間美玉,終是好心地回道:“不可說害,只是讓你提早死去罷了。無論早晚,你這條命是留不得的。皇位,更是窺視不得。”
太子死死盯著銀鉤:“你與曲陌是一丘之貉!”
銀鉤感慨:“你怎麼才反應過來?真是個愚笨的腦袋,不可救也。還是早死早投胎,了結了這輩子的悲哀吧。”
太子腹部一收,胸脯一鼓,一口鮮血撲地噴出。
銀鉤閃身躲開,嘖嘖道:“幸好沒噴到我身上,不然我家貓娃娘子可是要擔心了。”語閉,原本含笑的眸子霍然一緊,若寶劍出鞘般鋒利,直刺入太子眼底,沉聲道,“你且記得,當日酒樓你所調戲的跛腳之女,便是吾妻!他日你入土時,我定然挖出你***,讓你屍骨不存!”
太子猛地倒吸一口冷氣,他想過自己萬般下場,唯獨沒想過自己死後會被人挖墳,砍下***,如此這般,簡直是奇恥大辱!與那閹狗又有何樣?
太子的身子瑟瑟發抖,原本高漲的氣焰瞬間撲滅,剩下的只是通體冰寒,與止不住的恐懼之意。
他曾以為曲陌是狼,此時方知,銀鉤卻是最陰狠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