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巨大的推力將格魯士撞下了戰馬。這位經歷過十一月戰爭的老兵就那麼滾了幾圈,灰頭土臉地躺在地上,用盡最後的力氣仰頭看著馬背上的年輕人。
“你帶回來的榮耀,咳咳……”面罩下的甕聲甕氣的聲音說道:“我收下了。”
布蘭多低頭看著這傢伙,說道:“其實我是來告訴你,他們並沒有怪你。那場戰爭,不是你的錯。”
格魯士爵士一僵:“怎麼……可能,咳咳,你沒騙我?”
“德科塔家鄉的那棵橡樹,你應該知道吧,他委託我讓你幫忙照料。那是他小時候,他父親栽下去的。”布蘭多低聲答道。
“真的是他……嗚嗚嗚……”騎士竟然像是個小孩子一樣哭了起來:“我對不起他們……”
布蘭多沒有說話。
十一月戰爭本身就是一個錯誤——他知道關於格魯士的故事,是來源於遊戲之中的任務。格魯士爵士對於自己的過錯充滿了悔恨,在十年後,他會向所有他認可的玩家釋出這個任務——既南境玩家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著名任務。任務的名字是‘贖罪’,布蘭多心中對於這位老騎士其實是敬佩的,因為一個人至少肯為自己的行為而懺悔,而事實上當年在康德納爾的戰場上,他並沒有犯下多大的錯誤。
他只是為了執行命令而已。
格魯士爵士就在哭泣中失去了聲息,布蘭多嘆了口氣,戰場上流的是埃魯因人的血。他卻不得不以這種行為來終止王國的戰爭。或許只有經歷血與火的洗禮,這個國家才能重獲新生。
他抬起頭,看著戰場上僅存的那些格魯丁的騎士們。
“離開吧,”他說:“這裡已經不是你們的戰場了。”
但騎士們搖了搖頭。
“我們不知道你知道什麼,先生,但你給我們的領主大人帶回了榮耀,這是高尚的行為,謝謝你,”一個領頭的騎士答道:“但這是我們戰死的地方。”
一片拔劍的聲音。
布蘭多搖了搖頭,他回過頭,黑狼一擁而上。
……
山民因為恐懼而潰逃,格魯士爵士身死,格魯士人的聯軍也分崩離析。灰熊領主始終猶豫不定,不肯上前。瑪達拉至今沒有動靜,不過也罷,死人本來就不可信任。
戰場之上的形勢,好像轉眼之間就被逆轉。明明是那麼堅實的優勢,片刻就當然無存。山林之間竟然開始有了一種寂寥的氣息。
身在前線的帕拉斯忽然感到了一種深深的疲憊,他環顧四周,身邊騎士們眼中求勝的期翼依舊堅定。但戰場上士兵的屍體彼此枕籍,到處都是斷裂的長矛與破碎的甲冑,殘破的旗幟彷彿血一般印染著夕陽的色彩。
其實已經失敗了。
不過他還可以退回帕拉斯,這些叛軍留不住他。只要他還在,他就可以再組織聯軍,瑪達拉雖然蛇鼠兩端,但依舊是可以依靠的助力。
只是……
勝利如此接近,彷彿唾手可得,明明已經近在眼前了,可為什麼轉眼之間就化為泡影,還是原本就是不切實際的期望?埃魯因啊,究竟是怎麼了?
一切熟悉的都已經遠去,只留下過去回憶中的味道而已。年長的騎士們帶著年輕的騎士出征,出征前告訴年輕人埃魯因的信念,這種信念一代代流傳下去。帕拉斯也曾年輕過,他至今還記得那些騎士的歌謠。
但那些歌謠已經不再被傳唱了——
陳朽的王國就像是一堵破敗的牆一樣,遮住了所有的光。老騎士好像看到新生的光刺穿漆黑的牆壁,一道道刺破,他多想看看那牆壁之後的希望,但在那之前,他卻註定要被壓在那轟然倒塌的牆下了。
兩邊戰場上的訊息傳來後,他就對大軍失去了約束力。大部分的外來領地計程車兵都逃跑了,大小領主們帶著他們的軍隊退到了戰場後方,帕拉斯不想去嘲諷這些膽小鬼,因為沒有任何意義。
他帶著屬於帕拉斯領地的三千人繼續向前,老騎士的面罩上染著夕陽的血色,現在他要為這場戰爭畫上最後的句號。
……
第二百二十五幕 你劍永遠閃耀,埃魯因(下)
第二百二十五幕你劍永遠閃耀,埃魯因(下)
瑪達拉驕傲的、令人畏懼的大軍始終不敢跨越雷池一步。
因為這支亡靈大軍面前始終立著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是個精靈,驕傲冷靜得彷彿天上的星辰的光芒,她小小的年紀似乎還無法表現出這樣陣定自若的風采,但卻絲毫不妨礙她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