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有目標了。”布蘭多看著河灘的方向答道。
在那兒——
虎雀與他的騎兵正在向那三十多隻穴居人與熊地精發起衝鋒,馬蹄聲轟隆隆地沿著河灘向前——而穴居人們似乎想要轉過來要對付這些新出現的敵人,但這個時候布蘭多控制的兩隻聖潔大天使完全撤去了偽裝,它們展開光之雙翼從後面糾纏住這些敵人——河灘上的戰鬥頓時變得難捨難分,兩位完全放開實力銀之階大天使與三頭黑鐵巔峰近白銀實力的熊地精差不多剛好打一個平手,可在眾多穴居人的糾纏之下,卻也難以佔到上風。
但這只是一刻的情形很快就改觀了,因為布蘭多已放下長劍發動了衝鋒。年輕人如脫弦利箭一般射出森林,第一次在河灘上落下時已經與戰場縮短了一半距離,而他腳在地上一點再一次躍起時,人就像是一道鬼影已經射入了穴居人之間。
在那一刻放下十字弓走出森林的傭兵的眼中,自己年輕的領主大人彷彿是化作一道遊移不定的黑光——他向前時,黑色的燕尾禮服飄飛像是一條隨風搖曳的斗篷——這面旗幟只是眨眼的一瞬間就已切入充當誘餌的‘冒險者’、大天使與穴居人、熊地精之間,。
少數穴居人這才反應過來轉身想要攔截這個突如其來的敵人,但它們才剛剛舉起手中的武器,但布蘭多已經像是鬼魅一樣繞過刀光劍影,逼近了戰場中央一頭熊地精。
那頭熊地精極為警覺,它抖了抖毛茸茸的耳朵下意識地轉過手。手中的連枷呼一聲向布蘭多揮了過來,但這一手在年輕人眼中慢得可以,後者一停避開帶尖刺的鐵球,一把抓冰冷的鐵鏈,整個人隨著對方的力道高高飛起——然後鬆開手,人在半空中翻轉一圈穩穩落下。
正好落在那頭熊地精寬廣厚實的肩膀上。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幾乎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傭兵們才一眨眼睛,就看到布蘭多半跪在熊地精寬闊的肩膀上,從容不迫地用雙手將長劍刺入對方的咽喉之中。
一抹血箭,耀眼得好像是那天下午河灘上的一面殘破的旗幟。
布蘭多拔出長劍,熊地精發出一聲低沉的哀嚎,它高大的身體晃了晃,然後轟然倒下。戰場之上,一時寂靜。
看到這一幕的傭兵們那一刻似乎忘記了時間與周圍世界的存在,他們下意識的停下來,胸膛裡呼吸的口氣似乎都帶著某種血腥、燥熱而又有一絲寫著傳奇的味道。然而指揮他們的人雖然同樣目光在那個年輕的身影上,但他們卻不能忘記此時此刻的環境——
弗恩向前一步,正好切斷了自己身邊的部下與布蘭多之間的視線。他巨劍向前一劃,沉聲命令道:“拿出速度來,列隊,向前,不要讓對方上岸——”
但這位火地戰團團長回過頭,在他眼中穴居人這一刻已經重新恢復了秩序。
這些來自於喬根底岡的生物彷彿是可以透過某種傳播在空氣之中的訊號互相聯絡,在不過區區十幾頭渾身紫紅色的穴居人勇士的指揮之下,這些在此前的箭雨中還亂作一團的怪物——在傭兵們踏出森林的這一刻,就已經集結起來,並且它們似乎準備再一次向前了。
前後不超過半分鐘。
弗恩這才意識到布蘭多阻止他們的衝鋒是一件多麼明智的決定,要是他們衝鋒了,可能還沒到河灘邊就要面對重新整好隊的穴居人,然而發起衝鋒的傭兵卻沒那麼容易停得下來。
要想在失去了隊形的情況下與比自己強得多的對手作戰,勝算會有多大,弗恩不用想也明白。
他側過頭,看到的是戰場中央與另一側維持著整個隊伍秩序的克倫希亞與尤塔同樣心有餘悸的目光。
“那個年輕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弗恩想,“卡拉蘇的高地巫師與騎士之中也有這樣優秀的後裔,那些傢伙與一般的貴族相比也好不到那裡去啊。”
但他的思緒回到戰場上,還是感到不太看好這次交鋒。雖然年輕人的判斷一再正確,可眼前這些穴居人也愈發讓人感到難以戰勝起來。縱使是列隊在河灘上以逸待勞,但面對無論是士氣、組織性還是個人實力都遠勝於他們的敵人,他實在無法相信他們能擋下那怕是第一輪衝鋒。
他舉起手,第一排的戰士們在推進中‘嘩啦’一聲放下大盾,後排是臨時充當長矛手的戰士與劍手,專業的弓手與弩手正在重新上彈,可此前一輪箭雨除了混亂之外也只造成了寥寥戰果,現在能有多大作用實在很難說,無非是心理上的安慰罷了。
果然,一波箭雨之後倒下的穴居人竟然不超過個位。穴居人與高大的熊地精保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