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這些天以來我實在是太忙了,何況我也不適合與克魯茲人私下接觸不是嗎。”
這個解釋一下子澆滅了法伊娜小小的不滿,可憐的姑娘其實根本沒在意心上人的藉口是什麼,她滿眼溫柔地看著布蘭多,意有所指地說道:“其實你和克魯茲人私下接觸——不,就算是光明正大地接觸也再合適不過了。”
“什麼?”布蘭多愣了愣,心想這位大小姐怎麼還沒兩句話又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他不由得看向與法伊娜同行的騎士,兩位年輕的騎士一臉羨慕地看著他,顯然他們都是這朵梅霍託芬之花的傾慕者。可法伊娜毫不介意兩個同伴的目光,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孺慕之思:“本來也是,埃魯因又有什麼好的,你若願意加入帝國,你想要的一切應有盡有。”
“這個問題的答案不是早就已經有了麼?”布蘭多微笑著回答道,若是旁人這麼問,他說不定會因此而感到不快;可是同一個問題由這位千金小姐問出,卻讓他回憶了信風之環那段美好的時光,溫香在懷的感覺至今猶存。
法伊娜感受到布蘭多有些溫暖的眼神,心中也微微一漾,臉蛋微微有些紅了起來,顯然也想起了同樣的事情。她有些結結巴巴地說道:“可這一次不一樣。”
“有何不同?”
“什麼?”
“我是說,有什麼不一樣。”
法伊娜張嘴欲答,但隨即想起了什麼的樣子,改口道:“我知道你是放不下埃魯因的那個什麼公主殿下,可我也是公主不是嗎,雖然我父親只是公爵,可梅霍託芬可比埃魯因大得多了,你若願意,我為了帝國也不是不可以考、考慮一下的。”
這話叫布蘭多哭笑不得,雖然早知道這位大小姐不一般,可有時候未免也太熱情了一些。連安蒂緹娜都忍不住把頭扭向一邊,肩膀不住地顫抖起來。
梅蒂莎歪著腦袋,有些有趣兒地看著這一幕。
法伊娜臉也紅得可愛,不過帝國人的熱情與大方畢竟不同於埃魯因人,她仍舊堅定地看著布蘭多,湛藍的眸子裡只等他一個答案。
但布蘭多搖了搖頭:“法伊娜,謝謝你,但我是埃魯因人。”
法伊娜難掩失望之色:“可埃魯因人也不是不可以成為克魯茲人的皇帝陛下。”
“你說什麼?”布蘭多一時沒聽清這位大小姐私下裡的嘀咕。
“沒、沒什麼,”法伊娜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搖頭:“我是說,其實真的是我父親讓我來找你的,德爾菲恩姐姐也在等你——”
“哦?”布蘭多知道德爾菲恩在大事上從來不開玩笑,這才意識到法伊娜可能真是代表著梅霍託芬公爵,可是他想這位公爵大人找自己究竟為了什麼呢?除了法伊娜這一紐帶之外,他與這位公爵大人充其量算得上是有過一面之緣,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而自己是埃魯因人,似乎與克魯茲之間也並沒有什麼利益聯絡。
而且他總覺得今天面前這位大小姐有些怪怪的,欲言又止的樣子,這可不是她本來的性格。要知道那位驕縱的貴族千金可能不見了,但心直口快的性格卻是潛移默化,絕不是一時半會兒更夠扭轉得過來的,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便是這個道理。
布蘭多狐疑地看著法伊娜,總覺得這位大小姐夥同那位宰相千金在給自己編織什麼陰謀——至於為什麼是德爾菲恩,實在不是他看不起這位大小姐,而是她確實沒有這根筋。
法伊娜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已經在心中給自己打上了黑標籤,還認真地問道:“你現在已經不是埃魯因人的貴族了吧,布蘭多。”
布蘭多點了點頭,他自從主動卸去了託尼格爾—讓德內爾伯爵的身份之後,就可以說已經淡出了埃魯因的貴族圈子。雖然從名義上來說,他還有一個卡迪洛索家族以及大地劍聖後人的身份,但這個身份本來也不算什麼,何況他也從未以此自居。
公主殿下給了他一個名譽議長的身份,不過這個身份只在埃魯因境內有些約束力,它與其說是一個貴族頭銜,不如說是一項榮譽,一個象徵意義上的職務而已。
他忽然明白了法伊娜和德爾菲恩的意思。
那位宰相千金是處心積慮要讓自己以克魯茲人的身份去出席這場會議啊。
若他執意要以埃魯因人的身份參與會盟,最好的選擇是託尼格爾伯爵這個身份,就算他自己否認這一點,可也不會妨礙外人如此認為。因為這位伯爵代表的是埃魯因的英雄,是不止一次拯救這個王國與王室的傳奇領主,而且人們對他與公主殿下的‘戀情’津津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