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亙古至今的戰爭,便由此拉開了序幕。”
布蘭多雖然並不是第一次聽人講述這段歷史,但瑪莎的親自描述,還是讓他對那史詩般浩蕩的歷史感到嚮往:兩個世界之間文明的傳承。旅法師的先輩們,利用他們近乎偉大的力量,締造出了這樣一個奇蹟。
然後,才有了現在這個時代凡人們所見的一切。
但瑪莎的口氣卻並不高亢,似乎也並未對此感到驕傲與自豪:“我的孩子,從那場曠古至今的戰爭的開始。便註定了我們將要對抗的乃是這個世界的意志,因此,在每一次戰爭之中,我們幾乎都失敗了。”
“……為了自我儲存,我便在Tiamat的至高許可權之中留下了‘琥珀’這把命運的劍,以作為重啟這個世界的最後手段——而在此之後的五次戰爭之中,幾乎每一次,我們都是透過它以得以倖存。”
“琥珀?”布蘭多有些不解:“那不是終焉之王座嗎?”
他抬起頭來,忽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那位萬物的母親竟已經出現在他面前。
瑪莎臉上洋溢著一種帶著神聖光輝的笑意,她看著他,卻並未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你明白王座的含義嗎,我的孩子——”
布蘭多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瑪莎輕輕一笑,才繼續說了下去:“我的孩子,你必須明白,在那場永恆的戰爭之中。我們並非不朽;而終有一日,當眾神一一逝去。而我們所守護的一切,將會在那樣一個時代中迎來那個註定的盡頭。”
“註定的?”布蘭多皺起眉頭:“瑪莎大人,若一切都是註定,那麼這一切的戰爭又有何意義?您說琥珀是凡人主宰命運的劍,它真的能夠讓我們主宰自己的命運嗎?”
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瑪莎同樣是微笑著搖了搖頭。
她只答道:“我們的世界。一次次毀滅,一次次重生,但一切並非沒有改變,孩子。雖然每一次戰爭的結局往返反覆,彷彿一個解不開的死結。但青銅一族卻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誕生了——”
“青銅一族?”
“它們是離開了我們,我的孩子,但那是一種必然,”瑪莎的聲音平靜而沉穩:“黑暗之中,生滿青鏽的發條,正在復歸原位——因為,從一開始,它們便已經指向了一條通往勝利的道路。”
“什麼?”布蘭多微微吃了一驚,他只聽說過青銅一族的背叛,卻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瑪莎彷彿對於他的驚訝早有預料,繼續說道:“在那個時代中,我在青銅一族的身上看到了這樣一種希望,或許有這樣一條道路,它能使我們與這個世界的意志共存,我們的目的畢竟不是摧毀一切,而是守護這個新的家園……”
聽到這裡,布蘭多忽然明白了什麼:“所以這就是……”
“是的,這就是凡人時代的開端,生於黑鐵的凡人們,由此而誕生——我的孩子,這便是於你們所見的時代。”
布蘭多沉默了下去,半晌未語。
直到過了好幾分鐘,他才再一次開口道:“可是,黃昏之龍並未由此而減弱,反倒是眾神與先民們一一離開了這個世界,在我們這個時代,凡人的力量是如此卑微,我們的希望究竟在哪裡呢?”
“我們,要怎樣才能夠戰勝黃昏之龍?”
他抬起頭來,看向瑪莎的眼睛,那深邃的銀色的眸子中,滿是嘉許之色。
瑪莎緩緩走到布蘭多的身邊,伸出手,放在他的額頭上——布蘭多無法感到她手實體的觸感,但卻能感到一種淡淡的溫暖的感覺。
“你應當明白,布蘭多,我的孩子。黃昏之龍並非是這個世界的意志本身,它只代表著這個世界的敵意與毀滅的一面,當新舊秩序的衝突不可避免時,它便誕生了。”
“所以當終結一切之時,便是黃昏之龍的消亡之時,我的孩子。”
“終結一切?”
瑪莎用銀色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靜靜地看著他。
“黃昏之龍在先後四個時代的戰爭之中明白了,必須要奪得了Tiamat法則的最高之許可權——琥珀之劍,它才可以徹底終結這一切——即我們的世界。”
“為此,它不惜將自己的本體投影於Tiamat的網路之中,以實體的形態降臨於這個世界,並佔據了羅曼小姐的軀體。”
“因為它早知道神民們的計劃。並透過青銅一族的背離,從這個計劃當中竊取了最重要的一部分內容,它透過自己的巧妙安排,讓第六次戰爭的結果按照自己預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