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多忍不住有些尷尬,心道自己看起來有那麼不值得信任麼,竟然連這也要懷疑。
他想了一下,才回答道:“正是因為夏爾他們對我忠心耿耿,所以才更不適合去做這件事。”
“為什麼?”公爵千金有些不解:“你究竟想讓我幹什麼?”
“忘了和你解釋,我讓你說服那些克魯茲貴族,而同時,你還要假意放走他們中的一兩個人,並且至少要讓他們相信——你和我不是一夥兒的——是的,就和你現在的想法一樣,你只需要和他們解釋,這一切都是我一個人在發瘋,而使節團的其他人都是受我挾持的,就這麼原話告訴他們就行了,然後將他們放走,讓他們去報信兒。”布蘭多看著目瞪口呆看著自己的歐妮,忍不住搖了搖頭:“不用這麼看著我,我知道這就是你現在的想法。”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公爵千金咬牙切齒地答道:“不過我又有些看不明白了,你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你的目的不是制止那些克魯茲人來找我們的麻煩麼,但看你的樣子似乎生怕自己的麻煩不夠大?”
布蘭多豎起一根手指,對她搖了搖。
“因為打蛇要打死,就這麼簡單。”
……(未完待續。。)
第六十九幕 聖戰的時間節點 II
在沃恩德,每一年中以安息之日這一天作為分界線,標誌著一年末尾的到來,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都會在這一天之後逐漸減少外出活動,無論是工作還是私人的出行;彷彿整個一年中的喧囂都在這一個月中沉寂下來,人們開始舉辦各種辭舊迎新的慶典,宴會,從最北邊的十臂城,到埃魯因南境邊陲的西爾曼、冷杉堡地區,家家戶戶都開始為來年準備和祈禱,祈禱神明們庇佑新的一年中風平浪靜,萬事順利。
但彷彿自從劍之年這一年的年末在埃魯因王國和克魯茲帝國邊境上演的一次微不足道的衝突以來,一場鬧劇正式從克魯茲南邊境由南向北上演,打破了這種往昔裡應有的平靜;從霜降之月開始,人們好像逐漸習慣了一個接一個的勁爆訊息從南面傳來,起先是埃魯因人攻陷了帝國的要塞,一位來自於埃魯因的伯爵大人試圖挑戰帝國的威嚴。然而在隨後的傳聞之中,這位伯爵大人又成了佔據公理的一方,他在黑劍壁壘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為了對某些傲慢的貴族還以顏色——在這個年月中,克魯茲人的驕傲感還沒有淪落到需要在一個小國身上展示優越感,相反,大國的氣度讓帝國的公民們更重視道義上的正當性和合法性——因而他們在感情上反而更願意站在布蘭多一邊,去與那些傲慢自大、頑固僵化、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帝國貴族形象同仇敵愾起來,因此布蘭多每取得一次勝利,在帝國的平民階層、甚至是下層貴族之中反而是一片叫好聲。
‘就應該給那些貴族老爺們一個教訓,叫他們明白。’
這是帝國幾乎所有下層人民的共同看法,這倒不是說帝國的上層已經大失人心,金字塔結構就要搖搖欲墜。只要布蘭多振臂一呼,帝國就要分崩離析了。以上的心態多半是一種事不關己,幸災樂禍的心態,這種以下犯上的逆襲總是平民大眾喜聞樂見的戲碼。當然,不排除少部分陰謀分子因此而蠢蠢欲動,甚至謀劃了幾次小小的叛亂。但這些判斷錯誤形勢的倒黴蛋反而因此而被白銀女王抓住機會,組織了幾次肅清異己的行動,一網打盡,從這方面來說,這位帝國的至高者到的確要感謝布蘭多。
於是帝國的南方空前的熱鬧,而帝國的中心反而空前的穩固起來。
無論如何,不管情願還是不情願,布蘭多與他的使節團繼續向北挺進,大大小小關於這位伯爵大人的傳聞也仍舊從四面八方向帝國的中心匯聚而來。
冬琴之月的最後一天。聖奧索爾的蘇眠節,其他地區稱之為復甦慶典舉行的日子,布蘭多在擊潰了攔在自己面前的帝國貴族私軍、一個有名的由地方鄉紳子弟組成的騎士團夏至騎士團、以及由姬恩伯爵與奧爾康斯伯爵率領的安澤魯塔地方防衛軍團之後,使節團的規模已經從原來的百十人的中等規模一下子擴大成了數百人的大型車隊,除了使節團本身的馬車之外,隊伍後面還拖著十數輛大型篷車,裡面都是收押的帝國貴族,有老有少。而且大多數在歷史上還有名有姓,這支‘人質’車隊一開始不過一兩輛馬車。不過每經過一場戰鬥之後,往往就要加編那麼一兩輛,最終形成了現在長長的車龍的規模。
對於這些帝國貴族,布蘭多倒沒有為難他們,至少讓他們保持著起碼的體面,甚至允許他們保有侍從和親隨——當然這些隨從的能力範圍僅限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