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異像是任誰都能看到的,貴族們彼此也在竊竊私語,更多的人將注意力轉向了月食的景象,而非先前那樣她新冊封的女伯爵才是宴會的中心。
不過她並不以為意,她的目光掠過眾人的頭頂之上時甚至顯得有些空洞,她厭倦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淡漠的眼神之中充滿對於凡世的不屑。
在主人都表現得興趣缺缺的情況之下,只有年輕人們或許還有互爭風頭的力氣。
人群之中,茜臉色蒼白,咬著牙關地看著自己面前這個高大的男人。
對方簡直不像是一個人類,或許更像是某種野獸,他比一般人高大得多,就算是科魯茲貴族中最高的個子,在對方面前都要矮上一個頭甚至是更多。
對方同樣低頭注視著她,雙眼中毫不掩飾強烈的佔有慾,那充滿了侵略性的目光叫茜十分難以忍受。
要不是還有人擋在她面前的話。
奧格奧斯王子十分不滿地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他當然知道對方是克魯茲貴族,而且恐怕出身還不低,不過當他看到茜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必須是自己的未婚妻,是上天賦予他最好的那一匹母馬。
任何人也攔不住他——
至於先前的不屑,這會兒早就煙消雲散,連帶他對帝國的觀感都好上了不少,當然除了眼前這個令人不快的傢伙之外。
“你知道在瓦拉契,我是怎麼對付那些不長眼睛的傢伙麼,”奧格奧斯露出雪白的牙齒,像是一頭狼在微笑:“我會把他的頭割下來,把他的頭皮剝下來,製成我的戰袍。我曾經有十七個仇人,而現在我的戰袍已經完成了一半。”
攔在茜面前的亨裡埃特輕笑了兩聲,權當沒聽到這威脅似的,不屑道:“我不關心野蠻人有多少種手段來展示他們的矇昧無知,我們在場每個克魯茲人的祖先都曾在大平原上經歷過茹毛飲血的時代,我們會把這當做光榮麼?”
他呵呵一笑:“不過看來奧格奧斯王子的確是會的。”
奧格奧斯的臉色冷了下來,這頭人形野獸心中明白,比嘴皮子的功夫,就算是十個他也未必是這些帝國貴族的對手,不過他有他的手段,他下意識地將手按在了腰間,那裡有一柄獵刀,作為一位山民貴族能帶刀進入薔薇園,也是女王陛下特許的。
不過立刻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的動作,遠處王室的騎士立刻拔出劍向這邊趕了過來。
康拉德也嚇了一跳,趕緊去拉自己的同伴,但亨裡埃特卻不為所動,輕蔑地看著對方的動作:“有本事你就在這裡動刀子,野蠻人。”
“你侮辱我。”奧格奧斯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來。
“你自己侮辱你自己。”年輕人針鋒相對:“對一位貴族女性動手動腳,這就是王子殿下的修養。”
“她是我的未婚妻!”
“在陛下同意之前,並不是。”亨裡埃特補充道。
奧格奧斯終於無法忍受,發出一聲低吼,就要向亨裡埃特撲過去。
但正是這個時候,人群卻發出一聲低呼,紛紛向兩邊退開,他們看到一道人影忽然穿過庭院,分開人群來到女王陛下面前。
那是一名騎士,穿著王室騎士的甲冑,他半跪在地上,高聲對臺階上的女王陛下喊道:“陛下,廣場上的防線被衝開了——”
防線被衝開了?被誰衝開了?
人群頓時一怔,有人下意識地竊竊私語起來,那邊的騷動頓時影響這邊的年輕人,奧格奧斯王子與亨裡埃特的動作也緩了下來。
卻聽女王陛下答道:
“來者是誰。”
她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是……”那騎士猶豫了一下:“是達魯斯。卡迪洛索大人的孫子。”
達魯斯。卡迪洛索大人是誰?他的孫子又是誰?貴族們一陣愕然,作為帝國的上層貴族圈子,他們往往對那些出名的家族或者是人名瞭若指掌,而更進一步的,甚至能一眼認出代表不同貴族與家族的紋章與之間的區別。
這本來就是貴族的本能之一,也是他們之間交際的重要手段與本錢。
但這一刻,帝國的貴族們卻對這個名字顯得有些茫然無措,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熟悉,但一時卻又無法記起來,叫他們暗叫糟糕的是,顯然女王陛下是認得這個人的。
那情況有些微妙了。
貴族們正在苦苦思索時,白銀女王卻微微一笑,彷彿胸有成竹一般,她轉過頭,所有人彷彿都以為這位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正在看自己,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