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爾薇特女士,你說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人可能真正地預見未來?”
“你所在之處就有一位。”
“不,”格里塔搖搖頭道:“那個人對於未來的預見頂多不過算是一種啟示,先知能從啟示中看到光怪陸離的景象,這些景象紛亂陳雜,但也不過只是未來的一隅罷了,他們能看到這些碎片,卻無力改變。我說的是,如果有人能看到未來,並改變它的發生——”
“除非你說的那個人是神祇,據說在上古的時代中,神民們才有這樣的能力。”亞爾薇特冷冷地答道。
格里塔聽了這句話之後便不再說話,低頭沉思起來。過了小片刻,兩人面前一扇塵封的巨門忽然發出一陣吱吱嘎嘎令人牙酸的悶響,隨後緩緩向兩旁開啟來,巨門之後沒有任何人操縱,彷彿它是具有自我意識,自動迎接遠道而來的客人一般。
亞爾薇特和格里塔都同時抬起頭來,看到門後的黑暗中緩緩走出一個佝僂著身軀的老者來,這老者身穿長袍,手持一根最普通不過的木杖,走起路來顫顫巍巍,彷彿是風中殘燭。隨時都會油盡燈枯。但塔裡格看到他時卻不由自主地肅然而立,有些人在傳說中為人所傳唱,但有些人本身就是傳說,就像面前這一位,早在一個時代之前,他的故事在沃恩德便多到漫若星辰,他的名字,無論是在一千年之前還是在一千年之後,都足以令任何人為之心神震徹。
雖然那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敏爾人的名字,但它甚至不需要言語敘述,便已經在黑暗中轟然迴響。
即使是格里塔,也忍不住在那對瑪瑙一般的目光注視下,深深地垂下頭,鞠躬行禮。
但只有亞爾薇特,依舊昂然而立。
……
太陽的光輝劃過梅茲以西的天空,並不因任何人的注目而在固有的軌跡上駐留片刻,它就像是一顆熊熊燃燒的流星,以無可挽留的速度墜向大陸西方海天的盡頭。當某個固有的時刻一過,銀色的林地中便不再陽光明媚,而是被染上了一層淺紅色的霞光,垂暮正在西方的天際昭然隱示,群星有若鑽石粉末點綴在淺紫色的晚霞背景之上。
白之軍團的騎士們正押送著亡靈大軍經過金針谷地的最後一段路程,騎士長馬若裡抬頭看天色,時間正好,雖然這片山谷中早已空無一人,山民們早就持續向北遷徙,在瓦拉契南面牢牢地吸引住了法坦港那些無能的貴族們的視線,但沒人願意在這片充滿了稀奇古怪的傳說的森林中過夜,尤其是和這麼大堆骨頭架子陪伴在一起。
他們雖然是最為勇敢的騎士沒有錯,但這片森林中的傳說大多來自於山民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那些來自於上一個時代的傳說,字裡行間都充滿令人敬畏的神秘。
他舉起手來,向身邊的騎士們打了個手勢——前面就是谷地的最後一段,緩緩起伏的山脊構成了一個狹窄的隘口,是這裡地形最為複雜的一片區域,也非常適合設伏。雖然說這地方早就了無人煙,但出於一種謹慎小心的本性,他覺得還是按照克魯茲的軍事操典派出斥候探查一番更加安全一些。
馬若裡深深地明白這一點,公爵大人之所以看中自己讓自己來執行這個重要的任務,就是因為看中了自己小心謹慎的性子。這種性格作為一個指揮官來說有些太過優柔寡斷,但放在眼下這種情況卻正好適用,反正他也從沒想過還會再高升一步,騎士長在帝國的軍銜中已經算是一個比較讓他滿意的位置。
騎士都是他自己的親衛,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縱馬出發。馬若裡留意到地行龍經過森林時,竟然沒有驚起任何鳥雀,這不是一個好兆頭,也讓他深深皺起了眉頭。
果然,只不過片刻之後,他就聽到自己的親衛發出一聲怒吼,接著是人馬嘶吼的聲音,憑藉多年行軍的經驗,他甚至從中分辨出羽箭破空的聲音。
“有埋伏!”
騎士的聲音和他腦海中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未完待續。。)
第一百七十八幕 白獅之戰 I
黃昏下的林地中人仰馬嘶,地行龍的陣陣咆哮聲響徹林間,好像一隻巨大的怪獸在森林中四處衝突,令人聽了心中不安,而正身處其中的白之軍團的地行龍騎士們感到羽箭彷彿從四面八方向自己飛射而來,也不知有多少人馬埋伏在暗處,不得不選擇臨時撤退。
斜陽越過緩長綿延的山脊揮灑在山谷之中,天地間一片橙紅的顏色,尤塔火焰一般的長髮在這夕陽下顯得耀眼無比,她在連續扳開長十字弓射出好幾箭之後,看到克魯茲人的先鋒騎士開始後退,立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