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之上的大蜂巢,然後越過‘淺地表’的地下空腔地區和地下水滲透的河道,這是一段漫長而充滿了危險的旅程。塔吉卜和它的族人就曾經走過這條路,在那次遷徙中不計其數的穴居人死在路上,死於失蹤、魔物的襲擊以及最為可怕的疾病和飢餓,但事實證明如果有必要,它們還是敢於做出這種嘗試,這是地底之民特有的堅韌品性。
“我記得,”布蘭多沉吟了一下:“喬根底岡的住民,也是信奉大地女神的,對吧——”
“這不可能吧!”夏爾有些略微驚訝地回道:“地底的住民信奉的是在上的女神,地表的住民信奉的是在下的女神,兩者的信仰雖然系出同源,但那已經是一千年之前的事情了,自從大分裂之後,地表的矮人和獅人就不再同地下的矮人和其他民族來往了。他們怎麼會走到一起,何況這麼短的時間內來得及聯絡嗎?”
在大分裂的時代以前,地表與地下的確信奉的是一個女神,但自從聖者之戰後,因為信仰流失等種種問題,如今的大地聖殿早已不是昔日那個,甚至連斷劍山脈之中原本大地聖殿的三件聖物也一一失蹤,自那之後,許多原本信奉大地女神的教派從此紛爭不已,其中最大的兩支——託奎寧與喬根底岡早已分道揚鑣,距今已有一千年之久。
布蘭多當然知道這一點,但此刻他心中卻盤旋著一個更加陰沉的念頭:獅人們究竟在羅科齊——斷劍山脈要塞群的那一邊,等待什麼?
他看向尼玫西絲,女騎士緊蹙著眉頭,對他微微點了點頭。
“有幾成把握?”他意有所指地問道。
“若襲擊者確實是來自喬根底岡,那麼獅人的古怪行徑十有**與之是有聯絡的。”女騎士平靜地回答道。
所有人都沉默起來,在心中計算若是託奎寧的金鬃獅人聯合喬根底岡的地下住民向羅科齊——斷劍山脈要塞群展開夾擊,這條防線是否能夠撐住。“羅科齊——斷劍山脈要塞群恐怕有危險了。”連夏爾自己說出這句話時,都被嚇了一跳,他雖然自詡見多識廣,但知識使人沉默,帝國的強盛在他眼中是詳實的資料、分析與理智的思考,彷彿一根羽毛一根羽毛編織起來的威猛的克魯茲金鷹。纖毫入微,但鋒利的爪和喙讓你明白它究竟強大到什麼程度。
羅科齊——斷劍山脈要塞群是帝國經營日久的防線,它在崇山之間,高地的霜與雪構成它的堅固,嶙峋的山岩是它的刀與刃,終年的惡劣氣候述說著它的無情與冷漠;那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就算獅人能攻陷其中一兩座要塞,但要說擊潰整條防線,這在任何人心中都是一個輕佻的笑話。
但這句話落在布蘭多尼玫西絲耳中卻顯得格外平靜,這是他們早有預料的事情,第一次和第二次帶來的震撼是截然不同的,他們曾經在歷史上見證過那條不可一世的防線被攻陷,因此現在反而顯得鎮定。“雖然只是一個推測,但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假設一切是真的。喬根底岡的軍隊現在在什麼地方,規模有多大,羅科齊——斷劍山脈要塞群的損失情況,我們都要重新評估,關鍵是,近在咫尺的威脅——殲滅奧爾康斯伯爵軍的那支喬根底岡軍隊,現在是否已經知曉我們的存在,我們首先要確認身邊環侍的危險。”布蘭多想了一下。如此答道。
尼玫西絲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夏爾也驚訝地看了自己的領主大人一眼:“瑪莎在上。領主大人,我幾乎都要以為你也是畢業於王立騎士學院啦。這些是傭兵們的知識,大人您什麼時候和尤塔學了這一手?”
這個馬屁拍得恰到好處,布蘭多也忍不住有些好笑地答道:“你不知道的東西還多著呢。”
“那是,否則為什麼您才是領主大人,而我只是個小跟班呢。”夏爾微微一笑。絲毫不在意地調侃道。
梅蒂莎也在一旁掩口一笑,然後才問道:“領主大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先把其他人叫來吧,這是一件大事,得先讓他們知曉。”
“否則那位公爵小姐又要說您不尊重他們了吧。”梅蒂莎笑眯眯地答道:“獨斷專行。剛愎自用。”
“是啊,我快被她煩死了。”布蘭多嘆了口氣,故作無奈地答道。
小公主忍不住咯咯直笑起來。
……
“給我滾下去,該死的雜種!”
羅傑斯怒吼著一劍刺中那頭穴居人的胸口,然後抬起皮靴一腳將它從樓梯上咚咚咚踹了下去,但因為用力過猛,他連自己的劍都沒能拔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和那頭噁心的生物一起滾到黑漆漆的樓道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