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世界滿是憧憬,只不過她做不到像她姐姐那麼膽大包天罷了。
伊莉絲問出那個問題之後,大廳內靜了片刻,梅里耶夫人似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並不是從現實意義上,而純粹是從學術理論上——因此她倒絲毫不受眼下帝國局勢的影響,推了推眼鏡,思考了片刻答道:“單純從軍事上的因素來講,帝國很可能會失去長青走道,不過這對帝國的打擊象徵性的意義遠大於實際意義,帝國失去了長青走道一樣可以從花葉領支援四境之野的戰場,這對大公來說倒是一個難得的機會,當年要不是和法恩贊交惡,以花葉領的地理位置,事實上絲毫不遜色於長青走道的……”
這位女士的切身利益與花葉領息息相關,對於當年因為上一次聖戰導致花葉領商業凋敝的事情耿耿於懷,她一說到這件事上,便立刻滔滔不絕起來。
伊莉絲聽得津津有味,而法伊娜則早已百無聊賴,這些東西她都不知道聽了好幾百遍了,耳朵裡都聽出繭子來了。
更關鍵的是,此刻她根本沒有心思去聽這些東西,一切的緣由都來自於前一天晚上由她父親的管家交到她手上的那封信。
信來自於帝都魯施塔,柯克家族與許多帝國內其他的大家族一樣,都在帝國權力的中央擁有許許多多的眼線與關係,無論是在緊要的時刻還是平日裡,都有許多信件來往於這些家族與他們的眼線、與關係網路之間。這些信在帝國內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但送到法伊娜手上這一封格外不同。
這封信上有這個古老家族一些特殊的秘密記號,而這種記號,只能表明這封信是來自於這個家族中某些重要成員的。
比方說此刻正身處帝都的赫利克斯公爵與法伊娜的父親——埃菲伯爵。
信上的內容倒是十分簡單,僅僅是說帝都之行遇上了一些麻煩,可能要稍晚一些才能回到領地。
但正是這封信反而引起了法伊娜的懷疑。
家族中此刻沒有任何男性成員存在。而以她祖父與父親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用這麼一封信來鄭重其事地通知她的——正是這種以往從未有過的先例,引起了她的警惕;這一週以來她透過管家艾略特向帝都打探訊息,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家族以往在魯施塔的眼線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樣,一個也聯絡不上了。
而關於她祖父與父親的訊息,也是半真半假,一些訊息說赫利克斯大公至今仍住在帝都的‘鬱金香大廈’,但根絕艾略特派出去的人回報。這些訊息都是子虛烏有的情報,公爵與伯爵大人早在兩週之前就動身返程了。
種種互相矛盾的訊息,就像是一層陰雲一樣籠罩著法伊娜,她現在才開始感到後悔,沒有早些聽從祖父的吩咐認認真真參與到領地的日常事務中去,到現在要重頭做起,而又沒有人可以依靠的情況之下,她只覺得兩眼一抹黑。
“最後一批人也應該快回來了。”這位小姐如坐針氈。心中暗自想到,而滔滔不絕的梅里耶女士在她眼中此刻也不禁變得更加面目可憎起來。“這個可惡的老處女!”
法伊娜心中煩悶不已,忍不住低聲咒罵起來,不過可惜梅里耶女士在領地內地位崇高,在過去,她的祖父——赫利克斯大公是絕對不會因為她的讒言就對後者怎麼樣的,多半的結果是她反而被罰禁閉。這對法伊娜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了。而現在,花葉領可以說是由她一個人做主,但她卻反而沒心情去報復對方了。
而正當她要聽得昏昏欲睡的時候,大廳外終於傳來了久違的敲門聲,梅里耶女士再一次停了下來。嚴厲的目光掃向法伊娜——後者連忙向她作了個抱歉的手勢,跳下高背椅,三步並做兩步跑到門外——關於過去這一週半以來發生的一切,她沒有絲毫透露給其他人,甚至是伊莉絲,因為這位貴族小姐至少還明白那代表著什麼。
在門外,城堡內的管家早已等候多時,法伊娜看到這個自己父親的親信,連忙問道:“怎麼樣,艾略特先生,有沒有祖父和我父親他們的訊息?”
她的話問到一半,忽然自然而然地住了嘴。
因為法伊娜看到,自己父親這個名叫艾略特的管家臉色差得可怕,她還是頭一次在這個一貫以撲克臉示人的傢伙身上看到這樣的神色。
毫無預兆的,這位花葉領的公主殿下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她略微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艾略特管家,是不是祖父他們出了什麼事?”
艾略特僵硬地點了點頭:“大小姐,帝都發生了一些事情,我想您應該早做準備。”
“究竟出了什麼事!”法伊娜好像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