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猴子可是他的親信,他留在龍門島上為的就是監視俞大海,對於來投靠的各方海盜頭目,張大疤拉還是懷有一定的戒心,如今袁猴子沒有出現,甚至柯海佬也沒有出現,只有俞大海……莫非,龍門島上也出了什麼變故?
就在這時,一個袁猴子的手下手舞足蹈地揮動雙臂,張大疤拉聽他隱約在喊叫,等船靠近得只有數十丈的時候,終於聽清楚他在嚷著什麼。
“柯海佬是你們的人?”張大疤拉對張賦怒目相視。…;
張賦淡淡笑道:“如今咱們是一條船上的,大疤拉,廢話就不要說了,至少這俞大海還忠於你。”
“還多虧了俞大海,要不然我一到這裡,只怕就成了你的階下囚了。”張大疤拉不滿地哼了聲。
不過他現在也只有哼哼的力量,連續腹瀉,實在太傷元氣了。
“我們是否上島?”
“自然要上,這麼許多人,只擠這艘船如何行,當初在這還留下了幾艘大船,我們換船。”張大疤拉道。
當手下將他架著登島時,他環顧四周,忽然淚落如雨。就在半日之前,他還意氣風發,指揮著數千人和近百條船,可現在,卻是灰溜溜的一身惡臭回來,身邊竟然就只剩餘這二十餘號人!
“張大哥,為何會這般模樣?”俞大海帶著荀世祿迎上來,滿臉都是驚訝之色。
這驚訝不是裝出來的,他確實覺得很奇怪,原本以為張大疤拉就算敗,也總能逃回一半人左右,可現在看來,他敗得竟然只剩二十餘人了!
那位俞公子,當真是妖孽,有鬼神莫測之機!
發現陳大疤拉與陳賦都慘敗,劉香老手下第一人的李虎三也被玩弄於股掌之間,俞大海對俞國振已經從敬畏上升到崇拜了,他此時竟然有些慶幸,自己好在投靠了俞國振,否則的話,想必那狼狽不堪的眾人當中,必然有自己一個,甚至有可能已經在大戰中失去了性命!
張大疤拉一把抓著俞大海的胳膊:“大海,我悔不曾聽你的啊……兩千兄弟,竟然……竟然就這般全部葬送了!”
他一邊說一邊嚎淘大亂,一半是真為自己的失利而痛心疾首,另一半,則是想到如今最流行的話本評書中說的,劉皇叔敗走長坂坡之事。
他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只能靠著嚎淘大哭來拉攏人心。
俞大海被他拉著,神情也有些悽楚:“新襄寨早有準備,就算是你聽了我的,只怕也是灰頭土臉……唉。”
他說話之間,荀世祿與他的幾個老兄弟悄悄將張賦圍了起來,張賦雖然不象李虎三那般威名赫赫,但是身手也是相當出眾,俞大海自忖自己在他手下未必能討得好,自然又要再一次重施故伎了。
張賦也是神情慘淡,他帶了五百人,都是精挑細選的兄弟,結果也只餘身邊三四個人在此。他被張大疤拉哭得心中發揪,上前正要說話,猛然間,荀世祿的短刀刺入了他的心口,他完全愕然,連閃都沒有閃。
“莫非他們還在怪罪我們算計張大疤拉,可經此敗後,我們兩家就是一夥了……”這是他腦子裡最後的念頭,因此,他將這筆賬算在了張大疤拉的身上,眼裡死死盯著張大疤拉,口中咯咯兩聲,便萎頓跪倒在地。
張大疤拉也被這一幕弄蒙了,他同樣以為俞大海是對劉香老不滿,因此叫道:“錯了錯了,咱們與香老是一夥……”
“沒錯沒錯。”俞大海這個時候卻一把將他從他的親信那邊揪了過來,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你與劉香老是一夥的,我卻與新襄寨是一夥的!”
“啊?”
俞大海這話,象是平地一聲雷響,震得張大疤拉頭昏眼花,他原本大瀉特瀉就傷了元氣,海風吹蝕下更是身體大敗,如今驟生此變,他的身體再也支援不住,直接昏了過去。
跟他來的還有二十多個手下,也被這接二連三的變化弄呆住了,不等他們回過神來,俞大海冷笑道:“你們都瞧見了,張大疤拉在我手裡,張賦已經被荀兄弟殺了。我們奉新襄寨俞公子之命,在等恭候多時,如今龍門島在我手中,你們逃無可逃,還不棄刃投降?”…;他這番話說得極大膽,就是欺跟著張大疤拉來的那二十多位手下弄不清情形。那些人見他們驟起發難,必然以為在島上的兩百餘人全是他們的同夥,他們只有二十人,如今又上了島,想要回船上都不可能,那麼他們只有兩個選擇,拼命或者投降。
人都有趨利避惡之心,俞大海幾乎氣都不喘地又道:“我們早就成了俞公子手下,俞公子豪氣遠近聞名,你們都知道他出手闊綽